话刚说一半,就见两道似能刮骨的视线倏地扫来。谈风月虽没说话,眼神中所暗含的那股“你敢进我梦中试试”之威胁意味却不言而明。
“……咳。”秦念久无不可惜地将心里的算盘一收,“那就……待你睡下,我便试着魇你造梦……你自己去瞧瞧看看?”
这回谈风月没表异议,将空杯搁回了桌上,“嗯。”
月色光凉,晚风柔柔。一张通透的白玉盘斜倚于林梢,透窗窥伺着屋内的景象。
屋内有一桌、四凳、一小案、两人。案上香炉中燃着张安神助眠的纸符,甜香飘散,一人和衣卧在床上,一人翘首以盼地守坐在床沿,时间随炉中香雾缓缓飘流而过,足过了三炷香的时间——
两人仍是清醒着大眼瞪小眼,仿佛正无声地拉锯僵持。
“……”秦念久看着床上辗转难眠的谈风月,嘴角直抽,“……老祖你倒是睡啊?”
试问有谁被这样盯着还能安然入睡的?谈风月翻过身来,眼神复杂地看向秦念久,“……不是说魇我造梦,你倒是魇啊。”
“……?”秦念久一瞪眼,“你不睡我怎么魇?”
“魇”字由“鬼”打底,既是“魇”人,便横竖不是件好事。若于梦中造魇也就罢了,人醒梦消魇散,可若人于清醒时被魇至深眠,想也知道多少会伤及神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