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羽收了声。他看见陆先生靠坐在沙发上,一手搭着靠背,另一只手压在了额角。陆岐远的双眼紧闭,眉头也紧蹙着,显然不太舒服。
陆岐远听见寻羽的声音还是惊醒了,抬眼看过来。原本锐利如鹰的眼睛此刻像是蒙了一层水雾。寻羽听见陆先生轻声叫他:“过来。”
寻羽快步走过去,被陆岐远一把拥进怀里。他感受到陆先生将下巴埋在他的肩头,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像是把这一天的舟车劳顿都从身体里吐了出来。
那灼热的气息就呼在他颈边,寻羽闻见陆先生身上缭绕着烟草的香气和有些浓重的酒气。今晚那些人都没怀好心,只知道给先生灌酒,害得他都没吃什么东西。寻羽愤愤不平地想。
“您有哪里不舒服吗?我去给您拿醒酒药……”寻羽轻声问。
陆岐远深吸一口气,鼻腔中便都是寻羽身上清新好闻的牛奶沐浴露的味道。他贪恋这样纯净的气息,死死将他囚在怀中,不肯放手。
“别动,让我抱一会儿。”陆岐远咬字极轻,几乎是用气息吐出的这句话,俨然已经连说话的力气也不愿多费了。
从a城到滨城,无休止地交际应酬令人反感。真正熬到了只属于他们两人的独处时间,陆岐远才卸下了所有伪装,将自己不为人知的一面展现出来。
寻羽忽然有些心疼他。分明是陆先生三令五申的告诫自己,所有的酒精、咖啡因、精神类药物对向导和哨兵来说都是穿肠毒药,它们只会麻痹神经,影响精神力的敏感度。他不让寻羽碰这些,自己却迫不得已地一次次打破了规矩。对于向导来说,精神力便是最重要的武器,而酒精对他们的伤害更是成倍地增长。
寻羽身上熟悉的气息令陆岐远的精神逐渐放松下来,太阳穴灼烧般的刺痛似乎也稍稍减缓。
随之松懈下来的还有陆岐远从来都绷得滴水不漏的精神屏障。两人已经缔结了精神链接,身体又是肌肤相贴,寻羽几乎是毫不费力地便进入了陆岐远的精神图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