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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他从未预料到的结果,不仅他的身体没做好准备,心理更是没准备。两个……他看向目前毫无反应的小腹,不知道该说自己牛逼还是说狗alpha牛逼,但是掐了几下眉心之后仍旧需要面对现实。

胎儿可能会有问题。

可能两个都不能要。

留不留,万一出问题了怎么办,要坚持检查到多久才有结果……景澄一个人站着思考,手里的化验单不知不觉被他攥皱。落在地上的影子格外颀长,无时无刻都在提醒他又瘦了,景澄看着影子不由苦笑,要是南谨在,一定会把自己骂得狗血淋头。

不过南谨这些年好像一直都在骂自己,骂自己不好好吃饭,骂自己工作太拼。

忽然背后一疼,身后有一个陌生男人撞在他肩膀上,连一句“对不起”都没说就走了。景澄也无心要个公道,抬手扶住了旁边的公告栏,另外一只手下意识地护住了肚子,护住了刚刚觉得“不能要”的胎儿。

只有两个月大,如果真有问题,不能留下它们,它们也不会有感觉的吧?

或许是察觉到了孕体的情绪波动,肠胃发出几声“咕叽咕叽”的动静,饥饿感猛烈袭来,两个小生命疯狂地刷起存在感。景澄皱了下眉头,刚刚还想着不要了,下一秒抬腿走向医院的超市,看着琳琅满目的商品发愁。

吃点什么啊?他先是发呆,而后跟上了一个大着肚子的女人,她拿购物篮,他也拿购物篮,她从货架上拿什么,他也拿一份……直到女人的alpha伴侣跟了过来,防备心极强地向后怒视,景澄才发觉是自己跟得太紧,像是不坏好心。

可是不跟紧了,看不清楚她吃什么。算了,购物篮里好歹装了一些,景澄排队去结账,再拎着购物袋走到医院的湖边,找了个安静的横椅。

湖里养着几只黑天鹅,其中两只大约是一公一母,正交颈缠绵,互诉衷肠。因为不远处是妇产科,周围来来往往的成双成对,有些人已经显怀,有些人和自己一样,完全看不出来。可是唯有景澄孤身一人,风一吹就要飞走似的,膝盖上摊着一堆他根本不知道怎么吃的孕期补充餐。

坐了半晌,他才拿起一袋蛋白质果冻来,学着刚刚走过去的那个oga将吸管拧开。肚子里饿得闹翻天,他赶紧喝了几口,勉勉强强将胃里塞满。这时手机震动起来,不用猜就知道是南谨,景澄下定决心,将电话接起。

“怎么样了?刚才给你发信息,你没回我。”南谨问得很着急,“陆辰中午来找过你,我估计他一会儿肯定会联系你。”

“检查完了。”景澄先淡淡地“嗯”了一下,将喉咙里的果冻吞下去再说,“双绒双羊。”

电话里面完全安静了,像是沉入深夜。

足足半分钟南谨才开口:“你打算怎么办啊?要不要告诉陆辰?”

“先不说呢,胎儿有可能不健康,我还没决定好要不要……”景澄低头盯着自己的肚子,目光停留在马甲的纽扣上,“等我再过两个月,做完检查再说。”

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完,刚咽下去的果冻又从胃里反酸往上走,好像卡在食道里,景澄连忙拧开一瓶水压下去,捂住了嘴,好不容易吃下去的营养千万别吐。

天色渐渐变暗,陆辰今天的最后一份工作也进入了收尾阶段。办公室里除了他和齐跃明还多了1名《烟海商刊》财富版的专栏记者,1名摄影师,1名专业现场收音。

“好的,下面是最后两个问题。”专栏记者看向这位刚刚归国就直接空降的年轻总裁,“请问您是出于什么原因回到烟海市呢?又为什么抓住鲸屿岛项目不放呢?”

面对镜头,陆辰完全没有局促和不适应,身为于迎萱和陆光齐的儿子,面对记者可以算得上家常便饭。上小学二年级那年,他跟着父亲一起接受法律节目的采访,记者就将录音笔递到他面前过,问了一个巨二无比的问题——请问你是喜欢爸爸多一点呢还是喜欢妈妈多一点。

当时的自己转身而去,耍足了小孩脾气,现在的陆辰已经驾轻熟路,偶尔还能绕着弯将记者绕晕。

“因为烟海市是我的出生地,是我的故乡,人总是要落叶归根,虽然这个词用在现阶段的我身上有些过于提前。”完全挑不出毛病的回答,陆辰尽量展示好作为总裁的另一面商业价值,给公司树立良好形象,“至于鲸屿岛……我相信这部分绝对有它没被挖掘的真实一面,它是烟海市的一部分,也是烟海市民回忆里的一部分,不应当化为乌有,而应该重生归来,将来必定成为烟海市的标志之一。”

“好的,谢谢陆总您的配合,也祝您在这次竞标中一举中标。”记者起身伸手相握,“下面需要您配合一下镜头,取景拍摄,您不用太紧张,放松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