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一那年吧,他忽然找到爷爷家去了,跟着我妈一起来的。当时我不在家,但是我也不意外,因为我早就知道我妈又生了一个孩子。一个名正言顺的儿子,不是无法明说的私生子。”景澄缓了一下,“他比我……更像她其实,我妈很漂亮的。”
“你不用像别人,你就是你自己。”陆辰怕他难过。
“我觉得我长得像我养父。”没想到景澄眯眼一笑,“我养父可帅可帅了,警队一哥。”
陆辰也摸不透他到底是不是难过或失落,忍不住问:“要不……找个时间我陪你去看看叔叔吧?”
景澄却摇了摇头,仍旧是笑着的,笑容能够冲淡他生命里所有的苦涩。“没有墓。”
“为什么?”陆辰忍不住问。
“没有,就是没有。”景澄将奶茶杯放在桌上,杯底和桌面接触,声音发闷。他现在时时刻刻都觉得烧心、烧胃,身体里藏了两个火炉,只能靠喝冰饮压一压,还不能喝多。水滴挂在杯子的外壁上,流泪一样。
“为什么?”陆辰实在不懂。
“因为他和时曼曼的爸爸……都是线人。”景澄又笑了一下,“连衣冠冢都没有。每年爷爷都会对着庭院里的绒花树祭拜一下,我看着树,就像看着他。”
竟然……是这样,怪不得戴爷爷总是不愿意离开,挂不得景澄当年也当线人。一下子全部串起来了,陆辰全明白了。
“走吧,回去上班,明天我就要在家休息了。”景澄率先站了起来,陆辰还愣坐在原处,他拉了一把将人拉起,“走吧,后天要去医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