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面前的男孩依旧平稳,从容,甚至连目光都没有变化一下。
“这世上,只有愚蠢是可笑的,只有愚蠢是应该抛弃的。我们吃着各种有毒的食品,是因为无知。无知,不是愚蠢。我们是毒人吗?是肮脏发臭的工业化学剂吗?不是。我当过义工,照顾过出生就被抛弃的婴儿。婴儿排泄的时候,甚至能弄的满腿都是秽物。每个人在婴儿的时候都是如此,可是,我们一直是散发着秽物臭气的人吗?不是。愚蠢的人把曾经当作永远,愚蠢的人把曾经当作现在,愚蠢的人把曾经当作未来。曾经是曾经,现在是现在,未来是未来。我不想当愚蠢的人,所以,我坚持自己,把曾经、现在、未来区分的很清楚明白。”
青衣沉默的听着。
短短的片刻,她对面前的男孩,已经不由自主的产生了,一种欣赏的感情。
“如果这是你、如果这是真实的你。那么,大三的那天,我什么也不会说。”
青衣留下这句话,走了。
男孩温柔的注视着她离开的背影,伫立了许久、许久,才舍得离开。
花丛边,伏地的雄壮身影,终于爬了起来。
陈立从楼梯口走出去,无声无息的越过花丛,一把搭在站起来的那个人的肩膀。
“大熊,在干嘛?”
大熊受惊回头,脸上的尴尬一闪而过,然后,佯装镇定的、笑着说“随便逛逛。”
陈立晒然。
“是够随便的,随便的从楼梯下来,随便的左右张望,随便的用你熊一样的身材装成猫一样匍匐在地上爬行,随便的躲着听了二十分钟。”
大熊掩面,无言以对,难堪的情绪让他脸上红的如灯丝……“大熊,你能不能别这么狗血!”
大熊叹了口气,蹲在地上。
燃烧的火苗,点燃了他嘴里含着的雪茄。
他抽着,眉头皱着,怔怔盯着地面。
“你不会说,只是想跟她道歉吧?”
“就当没见过我,就当没发生刚才的事情,行不行?”
大熊抬头,近乎哀求的目光。
“行!但是,你伤害过她一次,如果因为莫名其妙的冲动或者愧疚、又想说什么追求她的话。请你别忘记,你有女朋友!请你别再无心的伤害她。”
大熊耷拉着脑袋,闷声抽烟。
许久,他语气有些哽咽的、抽泣。
“那时候,是我错怪了她。那次的事情是一个误会,我和她都没有想到的误会!三个月前,场子里有个服务生偷了客人的钱,后来被抓住了,本来要砍了他的手。结果他对鸟蛋说要见我,说只要不砍他的手就告诉我一个秘密。”
陈立愕然,因为他已经知道大熊要说什么,他只是为这个悲剧的错误而愕然,因为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电话里,那个家伙说,那天,是酒吧里一个我经常给小费的服务生好心办了错事。因为感激我常给小费,那个服务生买了颗药,在青衣喝的迷糊的时候,乘着倒酒放进青衣的酒杯里。他想着药力发作的时候,也肯定是跟我。结果青衣上洗手间的时候药力恰好发作。本来那人想在下次碰到我的时候想说这件事,结果后来听说好心办坏了事,就没敢说。偷钱的服务生跟那个人住在一起,在那个办坏事的服务生最内疚的时候听说了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