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欢倒是从这人的官服看出来,乃是一名度支曹判官。
“窦主事自认为能力不及,不想留在度支曹办差,他主动提出要去请部堂大人将他调往别处。”楚欢背负双手,神情淡定道:“窦主事无心留下,又怎会是本官逼他离开?”
那判官冷笑道:“窦主事在度支曹办差数年,一直都是兢兢业业,若不是大人相逼,他怎会离开?”
楚欢厉声道:“你好大的胆子,你这是斥责本官吗?”
旁边又上前一名判官,大声道:“楚大人,窦主事的为人,咱们都是清楚,他的能力在咱们度支曹有口皆碑,而且他对度支曹有极深的感情,如果不是有特殊情况,他绝不会离开这里。楚大人昨日才进入度支曹,今日窦主事就要离开,难道事情竟是如此巧合?卑职虽然官位低微,但是自问也有一腔热血,楚大人对窦主事不公,卑职自然要为窦主事鸣不平!”
他话声刚落,身后立刻传来纷杂之声:“不错,窦主事办差兢兢业业,乃是我辈之楷模,他受了冤屈,咱们不能坐视不问。”
这群人看起来倒真是群情激奋。
楚欢面不改色,但眼前这一幕,却让他知道窦易在度支曹的势力当真是非同小可,度支曹大小官员十号人,眼前就已经来了近三十号人,而且大都是判官、笔吏之类,窦易一声令下,这些人便即涌过来闹事,这窦易的神通倒是不小,堂堂大秦帝国户部度支曹,竟似乎变成了窦易自家地盘。
此时却已经有人叫道:“窦主事,窦主事……!”
众人目光转过去,便见到窦易手里竟是提着一个包裹,从内院出来,瞧那模样,竟似乎真要从度支曹离开。
楚欢皱起眉头,窦易却是瞥了楚欢一眼,随即拱手向众人道:“诸位,窦某与诸位共事多年,得诸位关照,感激不尽。”顿了顿,长叹道:“只是窦某能力不及,楚大人难以留用,我窦易是个有自知之明之人,这便去见部堂大人,恳请部堂大人另调听用,日后相见,还望各位念及旧情,打声招呼……!”他一副感慨苍廖之色,倒似乎真的是被人逼走。
……
……
度支曹这边的状况,户部侍郎郎毋虚已经得知,本想立刻赶到度支曹来处理,但是细细一想,又迅来到了户部正堂,寻到户部尚书胡不凡,一进门就连声道:“部堂大人,不好了,不好了!”
胡不凡坐在椅子上,悠闲自若,眼皮子也没抬:“天塌不下来,出了何事?”
郎毋虚当即便将度支曹的事儿说了一遍,又道:“部堂大人,楚欢这小子还真是自不量力,他当他是谁,坐上了那把椅子,还真的摆起了官威。”躬身道:“大人,你是否过去看一看,度支曹此时乱作一团,这样子可不成。”
胡不凡从椅子上站起来,但是沉吟一番,又坐了下去,淡淡道:“就让它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