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王孙皱眉道:“虽说是如此,可是就算窝囊,也毕竟是一方总督,日后或许还有升迁入京的可能,天门道会开出何等样的条件,让袁崇尚投入了门下?下官一直想不通,所以一直也不敢确定。只是……!”顿了顿,又是一阵咳嗽,几乎要将肺都要咳出来,看来身体确实十分恶劣,那处手帕擦拭嘴角,这才轻声道:“只是就在前两日,袁崇尚突然上门来,让下官调动禁卫军,下官这才戒备,袁崇尚……只怕是另有居心!“
“你的意思是?”
“袁崇尚很清楚,下官能够调动的卫所军,只有五百人,一旦超过五百人,便要触犯军法。”厉王孙肃然道:“换句话说,五百卫所军一调动出来,下官便再也不能调动其他的卫所军。湖州大盗丛林作乱,袁崇尚明明可以调派其他兵马前去平乱,可是……他却声称兵马要用来对付玉锁湖的黄家乱党,湖州丛林只是区区毛贼,要下官调出五百卫所军前去平乱。”
楚欢面无表情,双眸闪动。
“下官只觉得有些古怪,所以坚持己见,调兵可以,但是卫所军只能用来城防,不可出太原。”厉王孙正色道:“下官总感觉天门道的人最近很不安分,不瞒楚大人,下官心对袁崇尚的所作所为颇有怀疑,他要调出下官手下的卫所军,所为何故?”
楚欢反问道:“指挥使是觉得天门道最近有动作?”
“下官不敢确定。”厉王孙正色道:“但是……下官这几日总感觉有些不踏实,似乎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楚欢沉吟片刻,问道:“将在公门,老君夕破,这前一句是指木将军身在官府之,这后一句,又作何解释?”
厉王孙脸上显出疑惑之色,微皱眉头,楚欢低声道:“我知道天门道膜拜的是太上老君,这老君,自然是指天门道,只是‘夕破’二字,又作何解释?”
厉王孙想了想,“当时刺客说出这八个字的时候,下官茫然不解,如今倒是有一部分解开。下官觉得,这应该是天门道的口令,他们的阴谋,应该就与这八个字有关。将在公门,已经指明了木将军身在公门,那么老君夕破,也必然是一个巨大的秘密……!”
楚欢闭上眼睛,口喃喃自语,“老君夕破……夕破……!”
屋内很快便死一般的寂静,两人都是不说话,许久之后,楚欢双眉一展,眼睛已经睁开,问道:“指挥使,今天是什么日子?”
厉王孙不明白楚欢为何有此一问,回道:“今天白天府里还在蒸团子……唔,二十四扫房子,二十五蒸团子,二十六,割下肉……现在是子时时分,楚大人,今日应该是腊月二十六!”
“腊月二十六?”楚欢低头,算了一下,抬头道:“加上今天,还有五天便是除夕!”
“正是!”厉王孙道:“五天过后,过除夕……除夕……!”猛然意识到什么,身体一震,眼显出吃惊之色,“楚大人,老君夕破,难道是指……除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