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这个事,礼部又派了人来闹了一次,沈傲统统挡了驾,凭什么有好处,你礼部一个人捞?沈傲早就断定了,倭人那边在礼部花的银子不少,鸿胪寺这边还没有发财呢!放人?做梦。
沈傲一点也不急,好不容易捞着了一条大黄鱼,哪里有能说放就放的道理,他的立场摆了出来,整个鸿胪寺上下立即看到商机无限,如今一个个铁了心和沈傲站在统一战线,油水多一些,上下都有好处,至于礼部……管他呢,他们吃饱喝足了,鸿胪寺不就只能喝点汤?这说不过去啊。再者说了,咱们是照章办事,京兆府那边还要发文,不但严令不许放人,还要闹出点响动,作出一副立即要押解刺配的样子。
那边倭人的来使叫平田信,此人已经急红了眼,赖源家在扶桑刚刚平定了一场叛乱,声势无人可比,乃是曰本朝中第一人,其势力已遍布了半个关东,资本雄厚,眼下这位赖源家的公子绝不能出任何差错,按理说该打的也打了,竟还发配到交州去,到了交州,只怕一辈子没命归国了。等他回到扶桑,如何向赖源家交代?
所以平田信一边托礼部这边斡旋,花钱如海似的在京兆府里吊着,可是最后人家双手一滩,平田信傻了眼,这不是坑爹吗?钱送了这么多,你办不成早说啊。可是他也不好说什么,人家不一定能帮你,可是背后踩你的能量还是够了的,平田信只能马不停蹄地去鸿胪寺里打点。
先是托了人,叫来几个鸿胪寺里的人出来喝喝花酒,送点银子,先打听打听再说;人家比礼部的态度好得多了,不像礼部那边混账东西,收了钱还板着个脸,这鸿胪寺的官好歹出了钱还能赚个笑。
“这个事嘛……”说话的人是鸿胪寺怀远驿主簿王丹青,这人也是个会来事的,胖乎乎的脸上可以拧出一把油来,笑呵呵地道:“难!”
“难?”
王丹青皱着眉道:“实话和你说了吧,我这怀远驿管不了这头,你得找对人,找对了人,事情就容易了。”
“只是不知管事的是谁?”
“当然是同文馆,不过兄台放心,这件事包在我身上,我去请杨林杨大人来,他来了,准有主意,不过这位杨大人也不是轻易能见的,这个……这个……”
这又是具有大宋特色的暗示了,平田信一咬牙,一沓钱引就往王丹青的手里塞,王丹青受了‘侮辱’,怒气冲冲地道:“你这是做什么,这是做什么?本官清廉自守,最看不得这些歪门邪道,会稀罕你们倭人这点银子吗?”
话是这么说,一沓钱引已经落入了王丹青的腰包,王丹青还不忘训斥:“往后不要这样了,这样很不好,你们倭人啊,就是喜欢这调调,见人就塞钱,还让咱们大宋的官怎么照章办事?”
平田信有苦自知,只是陪罪,说以后再也不敢了,这年头,送礼的人还落不到好,真真让人情何以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