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古拉问道:“你跟你母亲的关系很不好?”
“我跟她的关系远说不是‘好或不好’,仍停留在‘有或没有’。我并不想跟你们叙述我那不值一提的童年,也不想用血泪喂饱你们的同情心,你们只需要知道,那个老女人并没有家人这个概念,她唯一在意的只有森海瑟尔这个姓氏。”安楠冷笑道:“我宁愿拜托小姨妈都不愿意跟她扯上关系,事实上刚才的见面是近十年来我们的第一次相聚……你看,琴娜对我还是挺热情的。”
她指了指自己红肿的脸,因为被术法镣铐限制术力,她没法治疗刚才被母亲高筒靴踢伤的伤势。
亚修和伊古拉对视一眼,眼神里流露出相同的色彩。
安楠鼻子动了动,“我闻到你们腹诽我的气味……”
“你的鼻子也跟哈维一样改造过吗?”亚修吐槽道:“哈维对尸体敏感,你对心里话不耐受?”
紫飞蛾冷笑道:“你们该不会在想,琴娜其实很在意我,但她只是一个不擅表达自己感情的母亲,所以跟我有很多误会……吧?”
伊古拉和亚修眨眨眼睛,显然是被大小姐说中了。
“这种无聊的幻想,我在六岁时都不会这样安慰自己。”安楠平静说道:“我那时候甚至会想我是不是什么神主转世之身,琴娜那么对我是为了促进我的成长,孕育我的憎恨,最后她会作为祭品引导我亲手弑母从仇恨解脱,让我超脱凡人视界,荣登福音阶梯……还别说,这种爽文剧情确实能让幼小的我感到一丝慰藉。”
“我劝你们最好别对那个老女人抱有什么期待。”大小姐闭着眼睛说道:“这就是过来人的经验。”
像这种家务事,大家也没有说话的余地,唯有伊古拉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他这种对家庭制度十分不屑的‘血月主义者’,觉得安楠和母亲的关系才是合理的。
“咳,咳咳咳!”
一直躺在铁架床上的哈维忽然连连咳嗽咳醒,他捂着脑袋坐起来,脸上的表情极其奇怪,既亢奋又憔悴。
他撕着手指甲的倒刺,说道:“你们没感觉吗?”
“什么感觉?”
死灵术师指了指脑袋:“多巴胺分泌过度了……我脑里五种受体无时无刻不被多巴胺刺激,再这样下去阈值会提高到很危险的程度。我平时抽烟吃糖都得注意一个度,毕竟阈值这玩意提高了就降不下来了。”
“你看,我撕倒刺一点感觉都没有,甚至有点爽,疼痛完全变成了快感。”死灵术师亮出他的手:“紫飞蛾你也不觉得脸疼吧,只会感觉脸上凉呼呼的……你们这个城市是不是疯了?”
连死灵术师都觉得这个城市太离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