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像是虚拟的活着。
不过即便如此，也足够令方长震撼的了。
“牛逼……”
他蹲在地上摸了摸草坪，放开双腿向前奔跑了一阵，像个孩子一样四处游荡，眼中满是诧异与不可思议。
没想到有生之年不但能玩上虚拟现实游戏，甚至能在虚拟现实游戏中玩虚拟现实游戏。
这是什么无限套娃？
还是说，这里其实是未开发完全的地图，或者说风格完全不同的游戏？
就在方长打算继续探索着的时候，胳膊上传来的触感打断了他的思绪，也打断了他的链接。
整个世界化作了澹蓝色的光粒，如破碎的拼图散成了一片飞舞的蝴蝶。
重新回到了休息室。
坐在沙发上的方长怔了怔，注意到了将自己叫醒的元凶——那只拉着他胳膊的手。
瞪了一眼鼹鼠，方长没好气地说道。
“拉爷干啥？”
“有人找你。”鼹鼠看了眼他的左手边。
方长扭过头，顺着鼹鼠老兄的视线方向看去，只见一名穿着正装的侍者，恭敬地站在那儿。
见方长看向这边，他用温和的声音说道。
“方长先生，有人托我带一封信给您。”
方长愣了下。
“信？谁给我的？”
“李淑月小姐，晚会的宾客之一，说是有些事情想与您商谈，这是她托我送来的信。”说着的同时，他取出了一封信，向方长递了过来。
接过那封信，方长还没来得及拆开，便感受到了背后针扎一般的视线，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回头看向一脸幽怨的鼹鼠，他表情略微尴尬的说道。
“要不……你替我去？”
甩了这家伙一记白眼，鼹鼠把那虚拟现实眼镜从他手中抢了过来，架在了自己的鼻子上。
“滚，自己去！”
……
遥远的沙漠中，一只商队驻扎在一望无际的荒野。
虽然理论上夜间更适合赶路，但夜晚的沙漠可一点也不安全。
白天匍匐在沙砾之下的毒虫和野兽，这会儿都爬出来觅食了。
听说一些体积庞大、生性凶勐的节肢动物，连死亡之爪都得退避三舍。
坐在篝火旁边，战地身上披着一张厚厚的毛毯，和阿丹相对而坐。
科尔威并没有完全信任这些商人，私下里同他说过，两人必须有一人保持清醒，轮流守夜。
战地当然不会反对。
正好他也需要一个和阿丹独自接触的机会，于是主动申请后半夜执勤。
看得出来，这个阿丹对他同样充满了兴趣，所以主动走到了这。
“落霞行省的绿洲到底长什么样？”战地随便找了个话题，打开话匣子问道。
用树枝拨弄着火堆，阿丹思索了片刻说道。
“广袤无垠，沃野千里，那儿有充足的澹水，适宜的气温，以及丰富的光照，是这片废土上少有的沃土，当地人即使什么也不做，也能靠着野生的瓜果吃饱……和布格拉自由邦相比，那儿简直是天堂。”
阿丹眯了眯眼，望着远处一片寂静的沙丘，似乎陷入了遥远的回忆。
片刻后，他说道。
“……不过那儿正在打仗，你恐怕见不到它最美的时候。”
战地饶有兴趣地问道。
“你好像很了解那里，是因为经常去吗？”
阿丹点了下头，用随意的口吻说道。
“我和雄狮王国的温特亲王做了十几年的买卖，他的军队一半以上的精锐都是由我的商队武装的，我连他们有多少套外骨骼都知道。”
忽然可能是意识到这位穿山甲的身份，他又紧接着补充了一句。
“当然，相比起那些封建领主，还是和军团做买卖更划算……真希望这辈子有机会去凯旋城瞧一眼，听说那遍地都是黄金，满屋子都是珠宝。”
黄金在废土上并不算罕见，不过足够数量的黄金就另当别论了。
战地心中笑了笑，脸上却不做任何表情。
他知道眼前这个人对军团并非真正的忠心，不过恰好自己也是。
就在这时，寂静的夜色中忽然传来啪的一声枪响。
正在烤火的战地心中一紧，眼疾手快地扑灭了篝火，同时抓起了放在旁边的步枪。
对面的阿丹同样紧张，不过倒是没慌，嘴里小声的念叨。
“十一式骑兵步枪，转轮式机匣，7口径……”
他的表情渐渐凝重。
“是雄狮国王的巡逻队！”
战地皱起眉头。
“我们被发现了？”
阿丹摇了摇头。
“没……那枪声至少在2公里外，他们应该是遇上了别的什么麻烦，搞不好是掠夺者或者异种什么的。”
无论是什么。
现在都不是犹豫的时候。
战地老站起身，将猎鹰突击步枪上膛。
“我去喊科尔威起床，你去准备收拾东西，我们必须立刻转移。”
“不用了，那马蹄声那么大，我早就醒了……”
晃着昏昏沉沉的脑袋，科尔威从营帐里走了出来。
远处枪声不断，他显然是听见了。
定了定神，看着等候命令的穿山甲和阿丹，他冷静地思索了片刻，开口说道。
“2公里，那些人如果骑着战马或者骆驼，追上我们很容易，哪怕我们扔掉所有补给。”
阿丹皱起眉头问道。
“您的意见是？”
科尔威果决说道。
“借我几个人手，我们过去看看！”
既然发现的不是自己，那说明那些人遇上了别的麻烦。
趁着机会解决掉他们是最稳妥的选择。
阿丹神色严肃点头，和自己手下的佣兵头子打了个手势。
“你带上8个弟兄，跟着我们的朋友去前面瞧瞧。”
那个皮肤黝黑身形魁梧的壮汉轻轻一点头，闷声说道。
“是，老板！”
9名商队护卫，加上科尔威和穿山甲，凑出了一只十一人满编队，朝着远处的山丘快速摸了过去。
科尔威同样拿着武器，手中端着一把雄鹰突击步枪。
从那老练的身手来看，他明显是上过前线，而且很可能是从基层干起来的军官。
“……这儿和河谷行省不同，沙漠中掩体很少，切记注意隐蔽，靠着反斜面打。”
听着科尔威的叮嘱，战地点了一下头，维持着寡言少语的人设，回了句说道。
“嗯。”
科尔威不再嘱咐。
他相信这个连死亡之爪都能独自猎杀的男人，区区几个巡逻兵一定不在话下。
一行人朝着沙丘的反斜面摸了过去，匍匐在地上，小心的朝着沙丘顶上爬去。
远处的枪声越来越急。
在那一片闪烁的火光中，匍匐在沙丘上的众人，隐约看见了一道庞大的身影。
那是一条巨大的蚯引。
它的身躯粗壮如参天的古树，十数米的长度仅仅只是钻出来的一截，埋在地下的半截还不知有多少。
或许是被那些骑兵惊扰了睡眠，它正扭动着硕大的身躯，犹如翻江倒海的蛟龙，掀起滚滚沙尘和黄土。
战地老睁大了双眼，只见十数名骑兵被那怪物掀的人仰马翻，一名骑兵更是连人带骆驼被一只血盆大口吞入了腹中。
这野怪有点牛批啊。
哪怕是扔到“浪潮”的队伍中，也算得上是个精英级的进化体了。
不过清泉市到处都是钢筋混泥土，这家伙未必能钻得动就是了……
短短数个呼吸，那队骑兵已经死伤过半，队长模样的人大声呼喝着，焦急的招呼着部下从那怪物的攻击范围中脱离。
“沙虫！沙海之灵在上……是沙虫！”趴在战地老的旁边，那皮肤黝黑的汉子右手死死地抠着沙砾，眼中闪烁着惊恐。
另一名商队护卫也骂骂咧咧道。
“……见鬼，居然是这玩意儿，还好我们没走这片。”
一名护卫皱了皱眉。
“不对劲啊……那些巡逻队的人怎么会不知道这儿有沙虫？”
黝黑的汉子沉思片刻道。
“也许是他们行动的太匆忙，也许是他们没巡逻过这片区域。”
沙虫虽然有着恐怖的团灭能力，但生活范围相对固定，基本上是不会挪窝的。
而且……
这种体积庞大的异种不像是那些神出鬼没的食人蚁，想要辨认出它的活动范围还是很容易的，按理来说那些沙漠中的子民怎么不至于被这玩意儿偷袭。
听着众人的交谈，战地老同样感到了一丝不寻常。
不过，这不是现在他需要考虑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