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重新开始。
踩着点走到会议室内,克雷伯教授将一叠复印件拍在了桌子上,并且对他身后那名同样抱着一摞论文的助理打了个手势,示意他将这些论文发下去。
会议桌前的教授、工程师们面面相觑,不知道克雷伯教授这是打算干什么。
拿起了论文,厄多尔简单地扫了两眼,微微皱眉。
“这是什么东西?”
双手撑在了桌子上,克雷伯教授目光炯炯地说道。
“这就是我们一直在等的东西!”
被那狂热的视线盯得有些不适应,厄多尔迟疑了下。
“你确定这东西靠谱吗?”
克雷伯教授用无比肯定的语气说道:“论文的作者是普林斯顿的陆教授,今年的菲尔兹奖得主。如果连他的数学模型都不靠谱,我想不出这个世界上还有谁的模型更值得我们信任。”
“等离子体湍流……湍流……看到湍流这两个字我就头疼,”将论文丢在了桌子上,坐在会议桌角落的等离子体物理专家捏了捏眉心,“我是等离子体物理专家,不是来和你们讨论流体力学的。”
也有的教授沉默不语,眉头紧锁的盯着手中的论文,在研究着里面复杂地验算过程。马普学会的大牛很多,更遑论还有来自世界各地的访问学者。
在这些人中,总有精通数学的大牛在。
不过就算不精通其实也无所谓。
就像克雷伯一样。
虽然他看不懂论述的部分,但作为结论的数学模型以及贴在论文中的超算模拟结果,不少人还是能看懂的。
盯着海辛格教授,克雷伯语气认真地说道:“我知道这听起来似乎有些匪夷所思,湍流问题不可解基本上已经是物理学界的共识。但如果这个模型真的可靠,我们完全可以基于它修改我们的控制方案,来达到减少等离子体与第一壁碰撞的目的。”
沉默了很久,海辛格教授最终做出的决定。
“那就试一试吧。”
检验真理的最好办法,那便是实践。
就像他们正在用的唯像模型一样,也是根据无数次实验的经验总结出来的。
听到了这句话,厄多尔微微动容,难以置信地看向了海辛格教授,“你确定要更改等离子体的控制方案?就因为这篇不知道有没有机会登刊的论文?”
海辛格教授默默地看了他一眼。
“我们还有别的选择吗?”
更改控制方案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但这种程序性的修改,再怎么样也比系统性的大改要容易的多……
……
论文投稿之后,陆舟也没再管它。
比较有意思的是,这次他将预印本挂在了arxiv网站上,然而在获得了同行的点击之后,却并没有触发系统关于任务完成的判定。
看来,这类偏向应用的问题的判定规则,和数学猜想的证明还是不一样,公开与否或许并不是判定任务完成的唯一标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