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贱妇究竟有哪里好!琴棋书画样样不精!整日只会拉着张脸装模作样!有她对他的十分心意吗?
他为何,为何总是看不到她呢。
泪水从脸庞滑落,被她抬袖用力拭去,却怎么都擦不干净,一片寂静中,啜泣的动静越来越响,终是变成了狼狈的嚎啕,有那看好戏的听见了纷纷相告,可铃兰再不在乎了。
她今日在府中已丢尽了脸面,便是再多丢一点,又有何妨。
柴房中的哭声足足响了小半个时辰,方才渐渐止息,然后便变成了悄然无声,仿佛内里的人已死了。
看守的人怕出事,急忙提了灯来,透过门缝往里看,结果猝不及防间对上一双鬼魅般通红怨毒的眼,吓了一大跳。
这人怕是失心疯了!
天亮时,木门打开,蓬头垢面双眼红肿的女子抬起头来,露出一张没有表情的脸。
她把一颗心剜出来捧给他,他却将它扔到地上踩得稀碎。
既然得不到,那便毁了去,这可是他教她的。
她要等一个机会,一个能致他于死地的机会。
永兴四年,三月十八。
一匹战马驮着一位狼狈疲惫的骑士奔入京城,带来了一则令人心惊的消息。
边关镇将常远宁遇刺身亡,鞑靼伺机入侵,连夜大破云中城,现已直逼雁门关!
但凡是个学过历史的,都知道雁门关的重要性,听到这则消息时,别说朝中文武百官,就连叶瑾都忍不住当场吸了口冷气。
她绝不会忘记,原来的那位“叶瑾”便是被鞑靼搞得家破人亡。在零星留给她的记忆中,有关城破的往事充斥着尖叫、惨嚎、还有极度的恐惧,人间至暗,她平常全都压在最深处,想都不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