谯周曰:“臣今执掌司天台,但有祸福,不可不奏:近有群鸟数万,自南飞来,投于汉水而死,此不详之兆;臣又观天象,见奎星躔于太白之分,盛气在北,不利伐魏;又成都人民,皆闻柏树夜哭:有此数般灾异,丞相只宜谨守,不可妄动。”
孔明曰:“吾受先帝托孤之重,当竭力讨贼,岂可以虚妄之灾氛,而废国家大事耶!”
遂引兵三十四万,分五路二进,七出祁山!
……
折柳书院。
孔天方放下了手中的书稿,愁眉不展,田海翼一脸疑惑。
“院首,何事不顺?”
孔天方摇了摇头,用手指点了点那三国的文稿,说道:“陈洛那小子要搞事啊!”
田海翼不解:“何以见得?”
孔天方叹了一口气:“你看他在地一百零二回开篇,就渲染了不祥之兆!以他的文笔,绝不会无故落笔,只怕有大事发生。”
田海翼回忆了一下,笑道:“怎么?他还敢对诸葛孔明下手?”
“文相那边都快要把孔明打造成我儒门的精神象征了!”
“哈哈哈……多虑了……院首多虑了……”
孔天方淡淡说了一句:“上一次陈洛多章连发,你还记得是什么事情吗?”
田海翼一愣。
卧……
满城喷血小龙女!
田海翼压抑住自己的心悸,摇了摇头:“不可能!以陈洛之前的文风,都是完美结局。”
“这一次,必然是三国归汉!”
“哈哈哈……孔院首,不要危言耸听了……哈哈哈……哈哈……”
孔天方长长叹了一口气,看向东苍城的方向,低声说道——
“陈洛啊,好自为之!”
……
东苍城中。
陈洛艰难运笔。
不知为何,这一章比前面总是难写了很多,外面都已经天黑,才将将写完一半。
第一百三回——《上方谷司马受困,五丈原诸葛禳星》。
“彼言:食少事多,必不久矣。”
孔明叹曰:“彼深知我也!”
主簿杨颙谏曰:“某见丞相常自校薄书,窃以为不必……司马懿之言,真至言也。”
孔明泣曰:“吾非不知。但受先帝托孤之重,唯恐他人不似我尽心也!”众皆垂泪。
陈洛写到这里,揉了揉有些发酸的手腕,在笔下的字里行间,他仿佛看到了一个宵衣旰食的老人正试图用自己佝偻的身躯扛起那将倾的大厦。
直到应当归去之时,他仍然试图与天争命……
不是怕死,是对先主的承诺还没有做到啊!
尚可鞠躬尽瘁,不敢死而后已。
“吾素谙祈禳之法,但未知天意如何。汝可引甲士四十九人,各执皂旗,穿皂衣,环绕帐外;我自于帐中祈禳北斗。”
“若七日内主灯不灭,吾寿可增一纪;如灯灭,吾必死矣。闲杂人等,休教入内。凡一应需用之物,只令二小童搬运。”
……
“姜维入账,正见孔明披发仗剑,踏罡步斗,压镇将星。忽听得寨外呐喊,方欲令人出问,魏焱飞步入告曰:魏兵至矣。”
“延脚步急,竟将主灯扑灭。孔明弃剑而叹曰:死生有命,不可得而禳也!”
……
“好快啊……”写完此章节,陈洛感叹了一句。
似乎书写他三分天下隆中对还在昨天,似乎描绘他赤壁千里借东风还在眼前,怎么一转眼,就到了这五丈原?
那个傲气绝世,忠义盖天的关云长走了;那个勇猛莽撞,粗中有细的张翼德走了;那个一身是胆,一生常胜的赵子龙走了;那个老当益壮,白发斩将的黄汉升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