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介绍自己:“大家好,我是一位教书先生。”
但很快秦朗就卡壳了。
他有些尴尬地摸了下鼻子,“抱歉。”
“这个词太有年代感了…”
“我是一位小学老师。”
阿琳娜友善地笑起来,原来秦朗面色镇定是职业习惯。
她轻声安抚:“没关系,您慢慢说。”
秦朗深吸一口气,“应该要从两个月说起。”
阿琳娜:“为什么呢?”
“因为我们的厄运是从搬家开始的。”
“也可能是在搬家之后。”
“我和我的家人商议许久,细碎的古怪之处实在太多。”
“但最早可以追溯到搬家那天。”
阿琳娜:“为什么这么说呢?”
秦朗轻声:
“因为很古怪。”
“非常古怪。”
“搬家那天,无数乌鸦从我自小生活的村庄飞出,落在轮上,黑漆漆的一片,它们死死盯着我们。”
“当时我们都以为是因为车上有肉食,所以没有管,把它们赶跑后,径直离开了村庄。”
秦朗像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画面,抿了下嘴唇。
“这是警告,当时我们不该走的。”
“警告?”威尔问。
“是的。”
“因为这是一切的起点,之后的事情一个接着一个。”
“我们一直在后悔。”
因为恐惧,秦朗迟迟没有说到重点,他不断说着后悔,不断说着自己觉得很诡异,却迟迟不讲哪里诡异。
阿琳娜轻声引导:
“比如呢?”
“你们遇到了什么。”
秦朗闭上了眼睛。
片刻,他缓缓道:
“附身。”
阿琳娜瞬间睁大双眼。
“这段时间我们遇到许多奇怪的事情,比如死在家门口的家禽,莫名摔倒的神像,直直往车上撞的黄鼠狼。”
“于是我在家门口和每个人的房间门顶都安上了监控器。”
“然后……”
秦朗诉说到现在,虽然话语不太连贯,但面部表情一直很镇定,甚至略带严肃。
但此时,他的表情终于变了。
他说:
“那天我傍晚想上厕所,于是起夜走到门前。”
“但我当时不知道怎么回事,忽然就感到浑身发冷,我想到了监控。”
“然后我打开手机,上面可以看到监控画面。”
“我看见…”
秦朗哑声道:
“我的爷爷站在我的门口。”
“因为监控视角原因,我只能看到他的头。”
“他的脸面对着我的门,一动也不动。”
阿琳娜:“您当时跟他说话了吗?”
“没有。”
“这太古怪了,您可能想象不到那个画面,周围都是黑的,只有监控灯有一点点昏暗的灯光,那个光就像太平间的光。爷爷的身体像是僵硬的,整个身体贴在我的门上…”
“如果我的门有猫眼,他一定在目不转睛地盯着我。”
秦朗:
“就像那天的乌鸦…”
威尔:“您觉得这与那天的乌鸦有关?”
“是的。”
“很难不联想在一起,我不知道是不是我们冲撞了乌鸦,所以乌鸦在那晚上了爷爷的身。”
“或者…”
“乌鸦因为某些原因让我们厄运缠身。”
“那个站在我门口的人很快就走了,第二天我去看爷爷,爷爷说他没有起夜。”
“我很确定爷爷已经恢复正常。”
“我是被爷爷带大的,他自小就很疼我,如果他被鬼附身,我一定可以发现的。”
“他一定是被附身了...”
秦朗捂住了额头,他努力去想其他的事情。
“还有下雨。”
阿琳娜:“下雨?”
“是的…”
“前几天,可能是最近受了惊,我发了烧。”
“我请假在家休息。”
“那天夜里下了很大的雨,我们家在六楼,淅淅沥沥的雨滴撞在我的窗上,四下无声,很静谧,不知道你们会不会也这样…”
“在雨夜里我总是睡得特别熟。”
“特别,特别熟。”
阿琳娜点头:“是的,我也会。”
秦朗还在继续:
“第二天起床,我第一件事就是拉开窗帘。”
“我想要感激这场雨。”
“那真的是我这些天睡得最熟的一天。”
“然而……”
秦朗抬起有些空洞的眼睛。
威尔被激起了好奇心:
“然而?”
秦朗的声音很轻。
“那晚根本没下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