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说完那句话就没再吭声。
它蜷缩着身子窝在商芙手上,鼻息微弱。
但还是有好的事情发生。
由于《降神》受众过多,还是有那么一些人,即使他们不太懂年兽是什么,不太懂它具体护佑什么,甚至不知道它具体长什么样子。
但还是相信了它的能力,相信了它的“有用”。
相信年兽可以赐福给他们。
来自天南海北的信仰之线缠上年年的身体。
这时候,任何一个人的信仰都能救小年兽的命。
几分钟后,年年的呼吸逐渐平稳。
它咂巴了两下嘴,闭着眼睛拱在商芙手心上。
但敢把商芙的手当床,就该有被玩弄的觉悟。
商芙指尖稍动。
大概是人类本能,手里有个东西总想抛一抛。
几乎没有任何犹疑,商芙果断往上一抛。
下一秒,年年像个小球一样凌空飞起,它的尾巴在空中挥舞了个半圆,又转眼落回商芙掌心。
年年好像有些喜欢这个游戏,它慢吞吞在商芙掌心翻了个身,用上身的小爪子抓住下身的小爪子。
愈发像个球了。
商芙又抛了几个来回,年兽的手感和贝尔还有安德鲁都不一样。
有些硬,但弹性十足。
而且超级乖,毫不挣扎。
商芙罕见的大发慈悲,决定今日不再玩弄神兽幼崽。
她松了松手里的力度把它揣进兜,但小年兽不愿意,它用小爪子轻轻勾着商芙的手,顺着商芙的胳膊就往上爬。
“爷爷?”
年年费了好大的劲才爬到商芙肩膀上,它微微掀开眼皮,琥珀色的大眼睛迟疑地动了动。
过了好半晌,它戳了戳眼前浅金色的头发,嘀咕声有些迟疑。
“怎么回事儿呀?”
那些信仰之力虽然让小年兽不至于消散,但也没办法让它强大,甚至没办法让它迅速清醒。
年年捉了根头发放在眼前认真研究。
“金色的爷爷。”
它的思绪正在缓慢清醒。
商芙用手指拨拉了一下它。
“叫姐姐。”
“是爷爷。”
小年兽固执:“金色的爷爷。”
“你爷爷头发可不是金色。”
商芙残忍道:“我是姐姐。”
小年兽坐在商芙肩膀上,一时没有说话。
商芙也没催。
良久,她的耳边忽然传来一声很低的泣音。
要不是就在她耳边,她根本不会听到。
商芙低下头,小年兽正用小爪子捂着嘴掉眼泪。
豆大的泪珠啪嗒啪嗒落在商芙肩膀上。
商芙:“………..”
这是终于绕过弯了。
她捏着小年兽的后颈把它提了起来。
年年丧失理想地垂下四肢,像个破烂玩偶。
商芙:“你干嘛?”
年年:“呜呜。”
商芙:“不许哭。”
年年:“呜呜呜。”
商芙:“再哭我就把你扔出去。”
年年:“呜呜呜呜——”
年年:“嗝!”
年年:“qaq”
小年兽可能觉得自己刚才那个嗝太丢人了,它又捂上嘴巴继续泪汪汪。
商芙严肃脸:“我跟你说,你最好打住。”
年年哭得在商芙手上瘫成一张饼。
商芙用手戳它的小肚皮:
“我哭起来很厉害的,眼见着就能战胜你。”
“不要自取其辱。”
她当初就是用影后级的哭技捕捉到夏霖舒的,商芙对自己的能力十分看好。
年年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哭着哭着,忽然加入了一场比赛。
竟然还要比谁哭得惨!
它努力止住眼泪,看向自己的“比赛对象”。
但因为它刚才哭得太难过了,现在眼前模糊一片,它只好擦了擦眼泪。
柏偃从楼上下来时,看到的就是一幅画面。
商芙窝在沙发上,鼻尖略红,眼底含泪,她一边默默忍着眼泪,一边在空中比划。
柏偃觉得有股气流冲上了头顶。
他飞速冲下楼梯,快步跑到了商芙面前。
听到脚步声,商芙抬起眸。
“你来的正好。”
眼角的泪痣微微颤动,商芙这句话刚说完,眼里的泪光一闪而逝。
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柏偃攥了下拳头,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商芙哭。
他觉得他的大脑都在轰鸣了。
“是谁…..”
话没说完,商芙就拍了下手:“你来当裁判吧?”
柏偃有些懵。
但想着商芙的要求他没有不答应的理由,于是点了下头。
还没等他继续询问商芙的情况,商芙就下达了指令。
“伸手。”
柏偃想了下,手心向上朝商芙伸去。
商芙:“别动哦。”
柏偃:“嗯。”
“也别多问。”
“…嗯。”
下一秒,商芙朝他伸出了手,她的拇指和食指捏在一起,像是捏着一个什么东西,把它放在了自己的掌心。
柏偃看着空空如也的掌心,眨了下眼。
商芙抬起脸,泪花再次一闪而逝。
她:“我和它谁赢了。”
柏偃:“……….”
“……….?”
如果柏偃能看得见,就可以看到一只小年兽正抬着脸忍着泪,在他的掌心里趴着,一脸别扭地看着他。
虽然莫名其妙被拉来比赛。
但是小孩子该死的好胜心,还是让他在思念爷爷之余,抽出了一点点注意力放在这个比赛上。
然后,它就看到,这个长得又帅又酷的哥哥,一脸严肃道:
“当然是你赢了。”
年年完全没意识到柏偃根本看不见自己。
它抽抽鼻子,用小爪子指向自己,“是在说我嘛?”
“我赢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