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北遥睁大眼睛:“城南?那儿不是到现在还只有一个地铁站吗?”
“对。但那时候我信了。我还托关系找了‘内部人员’询问,都跟我说这是真的。那时候顾家的产业也没现在这么大,我自作聪明,调用了我自己手头能动用的大部分的流动资金,甚至把手里的股权卖了一部分给别的股东,高价买下了城南的三个商场。结果半个月后,政府招标,要重建香坛区。”
提到那时候办的蠢事,顾沧行也只能摇头,“只能说万幸,那时候还没蠢到家,知道想在公司立足我就必须是最高持股人,股权也是卖给了我自己最信得过的几个人,没到那个副总手里。从那以后我才逐渐明白,这个丛林是怎么生存的。”
小朋友抱住他,像是在心疼。
顾沧行就把剩下的内容咽下去了。
反正那个副总现在正在牢里吃饭这种事也不太重要。
他紧紧抱住自己的小朋友,“遥遥,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远不如你,我那时候脾气不好,换过很多助理,也不太聪明,每天都加班到很晚。我第一次出国谈生意,对方说得话我一句也听不懂,那时候我觉得很羞耻——当然,现在我也听不懂,所以我的助理全部都会外语。”
谈北遥忍不住“噗嗤”笑了。
顾沧行亲了一下他的嘴角,“宝贝,我不会失控只是因为我过了会失控的年龄,并不是不爱你。如果我年轻十岁,我可能也会像你一样能将爱意变成热烈的岩浆,但我快三十了。我对你的爱意不变,只是它从岩浆变成了溪流,虽然无法沸腾,可已经是这个年龄的我能给你的最好的爱了。”
一直以来,顾沧行都是谈北遥的理想,不仅是理想的爱人,也是想要成为的那个成熟稳重的大人。
而谈北遥也终于知道了,自己也是他的理想,是他经历过的憧憬着的炽烈的青春。
谈北遥莽撞的吻了上去,毫无章法,掺杂着泪意和无法言说的悸动。
成熟稳重的大人轻轻捏住他的后颈,将这个吻梳理开来,引导着他。
长长的吻结束后,谈北遥把脸埋在他的肩窝。
“顾沧行,”谈北遥吸了吸鼻子,“可是我觉得,哪怕再过十年,我也不会像现在的你一样这么好。”
这么包容而宽厚,而且从来不误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