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5.几个与多少

“我俩好聊。他、赵宝刚这些人我们都熟。在说,他对演员的选择是演技大于眼缘。我还是挺有信心的~”

“冰冰姐太牛啦~”

“哈哈~”

俩人正说笑的时候,忽然,客房的卧室门被打开了。

顶着两个肿眼泡的许鑫走了出来。

看到了俩人后,随手打了个招呼:

“早。”

“你咋醒了?”

听到杨蜜的话,许鑫一边去茶台那拿水喝,一边来了句:

“冰冰姐来,总不能一直睡啊……哎哟,可真难受。”

说着,仰头吨吨吨吨~

灌了个通透后,摇摇晃晃的坐到了沙发上:

“聊什么呢?”

“聊《甄嬛传》的事情。”

“噢~”

许鑫随意的打了个哈欠,来了一句:

“哈……唔,那剧郑导投资做出来了没?”

杨蜜点点头:

“出来了,大概预算是七千万到八千五百万。”

“……?”

听到这个数字的瞬间,梁冰凝一愣:

“这么高?”

杨蜜应了一声:

“嗯,这戏的剧本粗分出来,已经来到了60集。这不正在细分呢么,估计至少70到80集那样子。主要贵在了服化道,郑导喜欢抠细节嘛……前几天我俩通了一次电话,他说大概得这个价格……”

“接近一个亿的投资,弄一部电视剧……”

梁冰凝的眉头已经皱了起来。

“会不会风险太高了一些?”

“她喜欢嘛。”

许鑫随口来了一句。

尽显宠妻本色。

媳妇喜欢的,天上的星星都摘下来哇。

见状,梁冰凝也不好在说什么了。

不过……

“那这戏就得好好操作一番了。”

“什么操作?”

“避税啊。”

见许鑫似乎不懂,梁冰凝便说道:

“用一些手段来进行避税。不然这七千万的投资能办成五千万的事情就不错了~……你不知道?”

“?”

许鑫愣了愣,纳闷的问道:

“什么意思?怎么避?”

“……”

看他这反应,梁冰凝反倒无语了:

“你竟然不知道这个事情?”

“呃……”

许鑫还没说话,杨蜜先开口了:

“冰冰姐你说的是那种准备两份合同的吧?就报账的税比如说是一百万,然后私底下欠另一份合同,比如我的总片酬是一千万,但报税合同只有一百万,剩下的钱都走私人账户的那种……”

“对。就是这种。这样的话,你去和别人谈,别人的片酬也能压缩一些,毕竟要考虑税点嘛。”

“……”

一下子,许鑫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这不合法吧?”

梁冰凝点点头:

“也不能说不合法,只能说算是法律空白。好多人都这么做,不然你想想看……不说别的,就说张子怡吧。她去年的营收光影视一块应该是一千六百多万,这是明面上的。这一千六百多万的片酬要是缴税,税款大概得五百多万。一下子就占了总收入的三分之一……”

“可要按照这种方法,她会多拿许多?”

“对,当然了,我不是说她这么做了啊……这话我可没说过。我就是举例子,挺多人都这么来……”

“不行!”

梁冰凝话还没说完,许鑫就直接否定了这种做法:

“这太蠢了。为了这点钱去游走灰色地带,把自己的身家性命都给弄进去,太蠢了。”

“呃……不是,没啥事的……这几乎都成潜规则了,毕竟这税点也太高了……”

“冰冰姐。”

见她还想说什么,许鑫用力的摇摇头:

“你想过没,万一,某一天……”

他指着上面:

“觉得不允许了,忽然要抓一个典型,结果这个典型抓到了你身上,你会怎么办?”

“……?”

梁冰凝一愣。

“……为什么会抓我呢?”

“因为你这只鸡足够让猴子看到呀。”

毕竟是闲聊,许鑫说话也就随意了一些:

“反正要是我,比如说我要开始整顿这方面的事情,我一定抓着头部艺人开始来。

竖起一个典型,让大家看到下场,然后乖乖的老实下来。

当然了,我可能说的有些片面,但大致的原因是不会错的。纸,永远不可能包的住火……而钱赚多了,到最后其实也只是一个数字。为了这串数字,把自己的命搭进去,我觉得不值得。

所以……虽然搞清楚了你说的那些东西的玩法,但我觉得……小演员这么做无可厚非,想多攒点钱嘛。抱着从众心理,指不定这把刀也到不了他们头上。

但树大招风,越是前面的人,越要谨言慎行……毕竟这个圈子里的事情就跟贪吃蛇一样,一个庞然大物忽然死了,它留下的东西可以养活许多人。真到那时候,大家都希望你死,你可真就活不了了。”

看着眉头紧皱的梁冰凝,许鑫摇了摇头:

“其实就跟咱们看的那些香江电影一样。你会发现所有电影里面的带头大哥后面都只有一条路,那就是拼了命的洗白自己。洗白了,成功上岸,那就万事大吉。可如果没洗白……那到时候仇家上门,所有努力全部化作泡影。生于江湖,死于江湖。

反正这些事情在我这,是很愚蠢的做法。别说一千六百万缴纳五百万的税了。就是一亿六千万缴纳五千万的税,我还有一亿呢对不对?犯不上因为这点钱,把我自己的命给搭进去。

我不会要求你怎么做……但当弟弟的想劝冰冰姐你一句,别抱侥幸心理……不现实的。你就想象一下,你现在这个位置的前面,有几个人等着你超越,和你后面有多少人想让你死。”

用“几个”和“多少”的计量单位说出了一个冰冷无比的事实后,许鑫的话已经成功的让梁冰凝身上出现了一抹如若实质的寒意。

而在这彻骨的寒冷之中,许鑫问道:

“想往前继续冲要把自己打造成多么锋利的一把矛暂且不提……面对后面这些人,不把自己打造成金刚不坏,那死的一定老惨了。是不是?”

虽然许鑫也没琢磨过为啥会忽然聊起来这种话题。

但既然话赶话聊到了这,那他也不介意多说两句。

税务的问题……在他这一直是一个高危界限。

没办法,老家的煤窑产出来的可都是黑漆漆的金子。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他从很小的时候,就从老爹那明白了。

而老许家的人赚的越多,爷仨就越能感受到比起财富的积累,更重要的是自己脚下根基的夯实。

鞋子得合脚,才能穿着舒服,才能走的远。

千万不能让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

而对比旁人,他其实大可不必说这么多。

谁生谁死,那是各自的命数。

你思想出了问题,倒在了某一个地方,那说明是你自己没本事,怪不得别人。

但眼前这个女人……

不一样。

或者说,至少在前两天那一晚之后,变得不一样了。

以前自己或许还是不会管。

可现在……

不管不行。

他也怕啊……

不是怕她知法犯法,是怕万一她和老汉现在是藕断丝连或者……悄悄滴进村,打枪滴不要……

那到时候老汉手上那条金利来……

可真不讲情面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