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要的是明白了什么叫做无妄之灾。
所以,他沉默。
不是说他认同对方说得对。
而是明白……站在这种立场下,他无法去苛责半分对方。
于是,想了想,他说道:
“老师尽力了。罪不在此。”
“……”
不知为何,听到这话后的女道人眼波流转,落在了道人那紫红逐渐褪去的脸上。
停留了一息,再次看向了远方。
“……”
“……”
气氛陷入了一种沉默。
接着,远方开始搬运木梁的号子声起。
号子没什么文字,这时代的歌曲也还在萌芽。
众人只是在抬起、搬运木梁石块时,顺从胸腔之音,在一人的引领下,呼嗬而出:
“哟!喝!”
“嘿!!!!”
“哟!喝!”
“嘿!!!!”
随着号子,一块又一块的石块被丢进了水中,开始于浅水处分割河道。
玄素宁看着那群已经有人赤膊而作的汉子,并没有觉得什么男女有别。她是方外人,不沾世俗,男女无别。
甚至那些充斥着雄性荷尔蒙的气息也无法扰动心智半分。
在观瞧时,她问道:
“守初。”
“弟子在。”
“与我讲讲你这个月都做了什么吧。”
“……好。”
组织了一下语,李臻开始缓缓讲述:
“我与老师分别后,直奔商县……”
……
“真武显圣后,世人却以恨意观你?”
“……嗯。”
“为何?”
“一开始我也不太懂,后来……我听克明解释了才明白,那日我在伊阙请下真武法身,接着那只妖便死了。在旁人来看,真武荡魔大帝下凡,荡杀了那猾褢之妖,才惹的龙脉被污,才有了这场徭役……”
“荒唐!那猾褢之妖与你何干!你……”
“但这是最容易被接受的答案了,对吧?”
“……”
听到弟子的话语,女道人不知何时眉头已经完全皱了起来:
“可曾解释?”
“未曾。”
“为何不解释!”
“解释什么?难道解释清楚那妖不是真武荡杀的,而是莫名而死,恐江山不详、社稷不稳?让这些本就深陷徭役的家庭里,那些留守之人每日人心惶惶?”
“……”
扭头看了一眼满眼不悦的女道人,李臻笑着露出了一口白牙:
“所以,便不解释了吧。就当是我做的呗……”
他说的豁达。
可也正是因为听懂了这份豁达,女道人才忍不住又问道:
“那照你这么说,既然显圣无用,那就只能请出皇后娘娘懿旨了。可曾说的分明?”
“没有。那商县县令尸位素餐,在加上又认识了克明,从顺阳开始我便再也动过用懿旨下令之念。”
“为何?”
“因为啊……”
从那群汉子身上把目光挪到了在这风和日丽的天气下静静流淌的伊水之上,道人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