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等会……”
见他越说越荒唐,李臻忍不住打断了他。
一双眼睛就跟看神经病一样看着这中年道人:
“拜我?”
“是。”
“还有玄奘?”
“正是。”
“拜俩人为师?”
“是。”
“一个和尚一个道士????”
“正是。”
“大哥你疯了?”
他下意识的张大了嘴,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就听袁天罡解释道:
“前辈,此中缘由还请允贫道细细道来。”
“呃……”
“我这师侄,乃是孤儿。于三年前,被我一位师弟自一村落所救,带上山来。我初见他时,算准他与我有缘,便带回了修行之处。可这孩子的命格之中,却只有师徒之缘无有师徒之实,故而这么多年我便让他以师叔相称。而今日来访,亦是并非拜师父,而是老师。拜前辈与玄奘法师为师,于贵门之下修习道理,铸身己用。“
“……”
李臻下意识的看向了这个道号为玄英的道童。
这孩子眼光清澈,隐隐能看出一道内敛的金光存于眸中。
显然,他已经是一名修炼者了。
那么……问题来了。
自己会啥?
和光同尘?不能教,教了二师父得活剐了自己。
金光咒?李臻不信龙门山的人不会。
护法?……他都搞不清这护法是咋来的。
他能教啥?
顺着疑惑,他纳闷的看着袁天罡:
“道长觉得我能教他什么?贫道所会的术法就那么几样,皆是道门之中品阶低微的普通道术,而若论起来道经研习,贫道真说起来不过是一介小小的纳衣弟子,哪怕不是师父只是老师,又何德何能敢言?”
谁知袁天罡却摇摇头:
“若修道法道经,龙门山自然是最好的去处。可晚辈想让玄英学的,却不是这些。不然直接传箓授法即可,又何必以儒门之礼呈于前辈?”
儒门……?
李臻又把目光落在了桌上干肉处。
自己身上……有什么可以以儒门弟子礼进承的么?
答案是有的。
说书人凭什么敢自称先生?
便是如此。
说书先生虽不敢高台教化,但至少是在劝人向善,此举暗合儒家之道,故可自称先生。
啥意思?
袁天罡这是让……我教他说书?
想到这,他的心头起了一阵波澜。
如果要是别的,那估计他肯定会摇头拒绝。
一来是掂量的清自己的斤两。
收徒这种事情,别管是老师还是师父,都是为人师表的活,不敢乱来。
误人子弟,便是最大的过错。
所以,他自认为德不配位,不敢应承。
可要是说书……
实话实说,他是真的心动。
倒不是说想做所谓的“说书人祖师爷”,而是单纯的一种……替祖师爷传道,后继有人的使命感。
因为,当初他的师父就是这么传授给他的。
而来到大隋之后,他书也说了,银子也赚了,却唯独没遇到什么想要拜他为师之人。
虽然说书先生收徒,也要谨慎,都有一个观察考核期,来查看其心性品质。而早年间被徒弟伤过一回的他更明白这个考核期的重要性,所以尤为慎重……
但却并不代表他不想收徒。
这也是为什么在洛阳时,柳丁和他忽然说想要跟他学本事,在听到了对方不是要学说书,而是要学修炼一途后,他会失落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