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新衣服穿不习惯?”
马车之中,听到了狐裘大人的话后,赶车的李臻笑着应了一声:
“有一点,新衣服领口都太硬了,有些刮脖子。”
“都是半步悟道境的人了,这点皮肉上的不适还忍不得了?”
听到道士的话,狐裘大人颇有些无奈的来了一句。同时看向了那逐渐靠近的行宫大门,似是有些不放心一般嘱托道:
“一会带你进去,是给你个名份。虽然知晓你自由惯了,可一会不可没了规矩。而宫内势力复杂,一会切忌要收敛一下你那说上一刻还一副慈悲模样,下一刻就要起金光杀人的脾气。知道么?”
“呃……”
李臻心说您老人家到底把我当啥了?
咱老李分明是个五好青年,怎么就成了说变脸就变脸的变脸大师了?
不过说归说,他也不是分不清场合之人,应了一声:
“知道了。”
“嗯……就停前面吧。咱们走着进去。”
“好。”
听到这话,李臻便赶着车朝着有几辆马车停靠的一排专门用来拴马的石柱前而去,等到了地方后,他就如同寻常仆役一般,手脚麻利的开了后门,等狐裘大人下车后,才抬头看向了那几辆车。
其他几个倒没什么……
但唯独有一匹看起来……毛色什么的丝毫不逊色追雷的漆黑高头大马分外惹人注意。
不仅仅是这匹马吸引人的目光,旁边还站着三名光是看一眼,便知是百战之将的将领,正用一种眉头微皱的目光打量着李臻和狐裘大人。
狐裘大人不吭声,直接往行宫大门处走。
李臻缓步跟随。
而等狐裘大人走到这三人身边时,三人才拱手:
“见过李侍郎。”
说客气吧,挺客气。
可那态度却又不算很客气,甚至隐隐还有些厌恶的模样。
但唯独没有什么惧怕之意。
“嗯。”
狐裘大人不咸不澹的应了一声,带着李臻径直的朝着行宫的护城河桥走去。
通过气机感应,李臻在走上了护城河后,才低语:
“大人,这三位是……”
“江都通守王世充麾下的啸山军将领。”
一身白衣的狐裘大人走在长长的护城河桥上,微风吹动长衫与斗笠,让她的声音多少显得有些飘忽:
“看来,王世充今日也在。”
乍又听到了一位历史名人的李臻已经有些麻木了。
这一路上,该见的、不该见的也都见过了。虽说王世充同样是“名人”,但在李臻这还真谈不上什么特别值得在意的。
与这人相比,他更关心的是……
“他们似乎……不太喜欢大人?”
“唔……”
听到这话,难得的,狐裘大人似乎有些哑然。
想了想后,才平平澹澹的忽然说道:
“道士……你喜欢我么?”
“……”
李臻的步子顿了一下。
脑海中响起了守静那如若疯魔一般的“满仓”之语。
可他明白,她问的不是喜欢,而是“喜欢”。
于是给出了答桉:
“贫道喜欢。”
“哦?”
即将踏足下桥的斗笠人影终于站定。
哪怕隔着斗笠,李臻也能感觉到她那荒唐的视线落在了自己身上:
“为何?”
虽然是发问,可李臻听到这两个字的意思却更像是一种惊叹。
一种“你莫不是疯了”的惊叹。
于是,道人笑着摇摇头:
“那百骑司的诸位将军……薛将军……忠叔这些人又是为何跟随大人呢?”
面对李臻的反问,斗笠轻摇:
“以我对你的了解,你的喜欢,和他们的喜欢不一样。”
“这样啊……”
李臻想了想,摇头:
“贫道也不知晓……”
“如此搪塞我?”
显然,狐裘大人并不满意这个理由。
语气里出现了些许不满。
紧接着,这股不满就化作了一声颇为强势的命令:
“说!”
“……大人,这可是皇宫门口。”
李臻心说您老人家怎么说抽风就抽风?
咱赶紧先走过去行不行。
这会儿这么多人看着呢……堵别的地方也就算了,你堵宫门?
是打算等一会儿哪个贵人出行,然后往车轱辘下面一躺去碰瓷个工伤吗?
“说。”
狐裘大人依旧坚定的没挪动步子。
无奈了……
一个劲在心里往自己嘴巴上扇的道人拱了拱手,满眼讨好:
“大人,贫道错了行不行?不喜欢,不喜欢了还不行么?咱赶紧走吧……哎哟,你看那几个卫兵都在看着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