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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架马车驶出晋阳公主府所在的街道,向着宁荣街行去。
贾珩微微阖上双眼,闭目养神,思索着剿寇、整军诸事。
“以天子之意,借这此剿寇,对果勇营进行整顿、掌控,这做的是和王子腾一样的事,我本意是另起炉灶,重练新军,但并不意味着将京营一些如谢再义这样郁郁不得志的将校全部拒之门外,另起一套体制的目的,是为了汲取旧体制的营养,从而阴干旧体制。”
这就和后世炮党的军队,投诚之后,突然就变得英勇善战,敢打敢冲了起来一样。
“这次就是一个契机,将尚可造就的择选出来,将太过不堪的彻底裁汰……还有,再过段时日,王子腾就会返京,应该也会整顿京营。”
贾珩正在思忖着,忽地觉得有一双目光正盯视着自己,缓缓睁开眼眸,好奇问道:
“怜雪姑娘盯着我做什么?”
怜雪嘴唇翕动,似是欲言又止。
贾珩轻笑了下,问道:“怜雪姑娘,似有什么话和我说?”
怜雪点了点头,斟酌着言辞,轻声道:“贾公子,公主殿下她……这些年含辛茹苦地拉扯着小郡主长大,很不容易。”
贾珩面色怔忪片刻,点了点头,赞同道:“晋阳殿下是一个好母亲。”
怜雪声音纤弱,目光却一瞬不移嫡看着对面少年的神色,缓缓道:“可殿下……她也是女人。”
贾珩抬眸看向怜雪,有些明白怜雪要说什么了。
怜雪叹了一口气,道:“公主殿下素来洁身自好,孀居十几年,贾公子纵观青史,应不会有这样的公主了,我见着府里这些年达官显贵,名士鸿儒,往来憧憧,公主从未有过如对贾公子这般,带着小郡主共聚一桌用饭,谈笑无忌,看着倒似家人一般。”
贾珩闻言,凝了凝眉,倒也有些后知后觉。
也是,再是落落大方,也没有带着女儿在一桌陪客的。
贾珩想了想,迎着怜雪的目光,却是语气笃定道:“是我年龄尚浅之故,我比小郡主长一岁,公主殿下视我为子侄辈,也是有的。”
怜雪:“……”
一时间有些凌乱,子侄?
所以她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贾珩面色沉寂,心头也在思索。
他向来是善于解构,不论对人对己。
在他看来,应该是他这个年龄,还有稚嫩的面容,很容易给人一种尚是小孩的心理暗示。
这在崇平帝那里也有所体现。
但又因为他内里藏着实则是成年人的灵魂,相处时又自然而然地生出此人为同龄人的心理印象。
这种交织在一起,甚至有些颠倒错乱的心理印象,应是避开了晋阳公主的心理防御。
“那次进宫面圣之前在公主府中沐浴,还有与小郡主同乘一车,都能看出晋阳公主是把我当成晚辈来看,什么时候改变的,应是我在之后通过功业、名声,渐渐扭转了这种彼强我弱的心理定位,再加之先前的主动引领以及吊桥效应……否则,谁又会和小孩子暧昧?”
一般而言,像他这般年龄的心智多不成熟,段位稍高的女人,一眼就能看出在想什么,自无什么性吸引力可言。
当然,如山阴公主揽美少年为男宠,则是另当别论,那是淫乱放荡。
待事业有成,成熟稳重,已然三四十岁,对一些娇生惯养、见惯名利浮华,在善意和笑脸中长大的名媛而言,又显得油腻、世故。
总之,她们就喜欢年少有为、成熟稳重、才华横溢、赤子之心的创一代……鞭笞她们。
可,将几个年龄段儿的品质叠加到一起……对大多数人而言,这不是难为我胖虎吗?
贾珩思量着,抬眸看向怜雪,默然许久,道:“怜雪姑娘,来日方长。”
他从来是不隐瞒自己的喜好,直面自己的情欲,不管是如知己一般的闲谈,还是在那惊人的弹软,他对晋阳长公主的确是起了一些异样的旖思。
但男女之事……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怜雪点了点头,应了一声,目光垂下,掩藏下思绪。
“如能玉成好事,也好求这位得圣眷正隆的贾公子为当年之事奔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