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潇问道:“师姐,陈渊最近还在做什么?”
顾若清摇了摇头,低声说道:“我也不知。”
贾珩剑眉之下的锐利目光审视着丽人,问道:“那你知道什么?”
顾若清:“……”
大抵是一种普信男、情商低、真虾头的感觉。
陈潇拉一下贾珩的胳膊,玉容上现出几许不自然。
贾珩看向眉眼之间浮起愠怒之色的少女,轻声说道:“如果没有什么事儿,我和潇潇就先回去了。”
顾若清低声说道:“恕不远送。”
陈潇道:“师姐还没说那些黑衣人还会不会刺杀宗室?”
顾若清玉容冰冷如霜,眸光锐利几分,瞥了那少年一眼,说道:“我这些不知道。”
贾珩轻声说道:“顾姑娘如是知道一些线索,还请如实而言,此事事关重大。”
顾若清挑了挑眉,问道:“卫国公这是在拿出审讯犯人的架势?”
贾珩沉声道:“事涉天家安危,顾姑娘说呢?纵是我让人缉捕于你,打入诏狱,也在情理之中。”
“还真是朝廷鹰犬,天子爪牙。”顾若清冷声道。
陈潇瞪了贾珩一眼,说道:“师姐,他是给你开玩笑的,莫要往心底去才是。”
顾若清默然片刻,说道:“我和这位卫国公单独聊聊。”
陈潇抿了抿粉唇,看向一旁的贾珩,说道:“我在外面等你。”
贾珩看向陈潇,点头道:“去罢。”
待陈潇出了厢房,顾若清盯着那少年片刻,说道:“先前行刺一事,我已经告诉了师妹,你那边儿仍是差点儿容其刺杀成功。”
而且全无感激之心。
贾珩道:“先前是有防备的,但女真人兴水师跨海而来,中间护卫力量分散,然后耽搁了,幸在有惊无险。”
顾若清端起茶盅,轻轻抿了一口,说道:“那就是哪怕告诉你,你也防不住。”
贾珩道:“也不能这般说,先前之事还要多谢顾姑娘。”
顾若清听闻那少年道谢,掌中茶盅中的茶水轻轻荡漾了圈涟漪,冷睨了一眼贾珩,低声道:“卫国公还是免了,省的又是抓入囚牢,又是拷打讯问。”
贾珩笑了笑,说道:“顾姑娘似乎对在下很有成见?”
顾若清看了一眼对面的少年,冷哼一声,说道:“卫国公眉如藏锋,目似鹰狼,主忘恩负义之相。”
贾珩目光闪了闪,问道:“顾姑娘还会看相?那顾姑娘可曾给自己看过面相?”
顾若清凝了凝秀眉,明眸平静地盯着那少年,说道:“我的面相如何?”
贾珩清声说道:“顾姑娘眉高眼长,地阁尖锐,可见性情桀骜,目高于顶,只怕一生江湖漂泊,红颜薄命,难以求得称心如意之姻缘。”
张爱玲其实就有些这种面相,那张穿旗袍的经典图片就差不多如此。
顾若清:“……”
顾若清闻言,清冽眸光之中隐隐泛起一丝羞恼,眼神幽深几许,清斥道:“胡言乱语。”
她给自己观过相,也是……
贾珩轻笑了下,说道:“是不是胡言乱语,顾姑娘心头有数。”
贾珩也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说道:“姑娘现在可以说,陈渊究竟想要刺杀何人了吧?”
顾若清也不知为何改了主意,粉唇微启,低声道:“太上皇。”
贾珩闻言,心头不由一惊,拧了拧秀眉,清声说道:“太上皇早已油尽灯枯,何至于此?”
他还以为是刺杀当今圣上,不想却是刺杀上皇,如今虽然双日横空,但实际天子已经掌握朝堂大部分权柄,太上皇已经退至幕后。
顾若清看向那少年,轻声道:“这我就不知道缘故了。”
贾珩心思电转,隐隐猜测出一些原委,而后看向顾若清,拱手说道:“多谢顾姑娘告知。”
这是一个关键的情报,如果太上皇遇刺,或许陈渊等人再造谣天子从中加害,将过去二十年的事儿翻出来,质疑天子继位的合法性。
顾若清深深看向那少年,幽声说道:“此地离神京千里迢迢,你赶不上的,他们在这半年,向宫中渗透的人比较多,你纵然赶上,你也不知他们如何下手。”
贾珩皱了皱眉,目光寒芒闪烁,道:“他们既然如此胆大妄为,为何不直接行刺当今圣上?”
自己说着,心头就已明了缘故。
一来是天子的保卫力量远超上皇,二来刺杀崇平帝以后,反而无法实现政治阴谋,因为前赵王一党根本无法顺利接掌大权。
不说其他,他顷刻之间,就能拥立楚王或者魏王即位,护送宋皇后入京,京营保驾护航。
换句话说,想要打击天子,首先就是要将他和天子之间分割开来。
“我并非当事之人,并不清楚其内缘故。”顾若清低声说道:“不过,你若是现在想要制止,也赶不过去了。”
此事,背后还有师父从中谋划,根本就抵挡不住。
贾珩眉头紧皱,低声道:“尽人事,听天命吧。”
太上皇年逾古稀,纵然驾崩也是喜丧,问题在于如果正常驾崩还好,但这是被下毒暗害,难免不会有人借此谣传生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