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兵马进城进得差不多。
勒克德浑自也无心恋战,两道浓眉之下,那双虎目咄咄而闪,沉喝道:“贼子,明日再决一死战。”
说着,掌中长刀一下子架开贾芳的兵器,而后,胯下马匹嘶鸣一声,旋即,拨马就走。
贾芳见着此景,心头大怒,道:“哪里走!”
但这时,勒克德浑身旁的四五个马弁,快马向着贾芳厮杀而去,一下子截断了贾芳的路途。
贾芳怒吼一声,宛如舌绽春雷,道:“何人敢挡我?”
说着,长枪急扫,化作一道凌冽锋芒,向着周围四五个马弁横扫而去。
“噗呲,噗呲……”
伴随一把把长枪枪刃随风而扫,顿时,可见一道道血光闪烁不停,四五人倒飞而走,只留下几匹马在原地打转儿。
贾芳此刻扫清眼前的障碍,但见远处的城门洞已经关上,而吊桥也缓缓升起。
贾芳心头愤恨莫名,只能擎起掌中那根长枪,向着留下断后的数百女真旗丁扫去,发泄着心头的怒气。
“铛铛……”
而后,身后传来鸣金之声,分明是北静王水溶命人鸣金收兵。
贾芳面如玄水,高声道:“撤兵!”
而后,贾芳所率领的一众精骑浩浩荡荡地返回去。
……
……
另一边儿,多尔衮则是率领锦州的八旗败兵,狼狈地进入盛京城。
庄妃以及一众女真王公大臣已经出得宫苑,凝眸看向那马上那面容憔悴,双眼满是黑眼圈的多尔衮。
庄妃弯弯柳叶细眉之下,晶莹明眸闪了闪,不由生出一股心疼,但转而又有另一种恐惧,却涌上了心头。
十四叔在锦州败了,那大清……难道真要完了?
“十四叔。”庄妃快行几步,清眸之中现出一抹急切之色。
多尔衮此刻从马上下来,魁梧身形踉跄了下,将马匹的一根缰绳扔给一旁的马弁,然后迎着庄妃以及一众王公贵族的目光,沙哑着嗓子说道:“锦州守不住了,我来驰援盛京城。”
庄妃闻言,只觉眼前一黑。
锦州城果然丢了?
这会儿,硕塞那张俊朗面容上现出凝重之色,不解问道:“十四叔,锦州不是有十万精兵,粮秣充足,纵是守半年也绰绰有余,怎么现在?”
那可是大清的十万精兵,连三个月都没有抵挡住?
多尔衮面上现出痛苦之色,那是回忆往事的痛苦,似乎正在酝酿着“马景涛”式的咆哮,说道:“汉廷的贾珩小儿,先用了水淹之计,泡坏了锦州城,后来又用火药炸城,挡不住了。”
硕塞眉头紧皱,目光微顿。
庄妃抬眸看向多尔衮,目中似噙着“宁静”式的眼泪,哽咽道:“十四弟,先进去再说。”
多尔衮点了点头,拖着疲惫的身体,进入宫门当中。
真是昼夜兼程,一路不停,终于回到盛京。
多尔衮等一众将校返回殿中,庄妃吩咐着御膳房,准备着菜肴,为多尔衮接风洗尘。
勒克德浑道:“摄政王,现在锦州城守城的是谁?”
多尔衮默然了下,声音低沉说道:“是英亲王,但手下兵马不多,而汉军这次率领重兵而来,英亲王也挡不住太久的。”
说到最后,多尔衮几乎是悲从中来,鼻头一酸。
大清要葬送在他多尔衮的手里了!
勒克德浑道:“现在汉人的水师大概有六七万人,就在外间,前不久赫图阿拉城也被攻破了。”
多尔衮闻听此言,轻轻叹了一口气,问道:“现在盛京城中有多少兵马?”
勒克德浑默然了下,开口说道:“摄政王,城中还有七八万兵马,这几天又征发了不少兵卒,如果加上摄政王这次带来的兵马,应该有十万余兵马。”
多尔衮闻听此言,剑眉之下,目中现出一抹思量之色,清声说道:“十万兵马。”
勒克德浑低声说道:“我盛京城城池高大,周围又无河水。”
硕塞道:“但这次是汉军数路大军围攻,前后高达三四十万兵马,我军虽有坚城,但外无援兵,只怕也难以久守。”
多尔衮点了点头,朗声道:“只要在盛京城中守御到入冬时节,那时,盛京城冬天寒冷,我等趁汉军粮秣耗尽,不耐苦寒,再行反击。”
先前在锦州之时,多尔衮也是这般说的。
勒克德浑眉头紧锁,低声道:“如今也只能如此,不过需要留在外间一支兵马,以为里应外合。”
祜塞点了点头,说道:“满达海此刻就领兵在外,派人知会于他,让他在蒙古和八旗搜罗兵马,待时机成熟之后,双方里应外合。”
多尔衮无奈道:“就先这样吧,休整一番,这几天准备守城事宜。”
而后,在庄妃的担忧目光中,一众满清王公贵族则是各自散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