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东
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之上,秋草枯黄,随风摇曳不停,一匹匹马匹嘶鸣不停,双方紧张地对峙着。
而不远处的贾芳,正在率领兵马快速而来,紧紧围拢过去,却不见丝毫的动作出现。
贾芳凝眸看向那庄妃,高声道:“马车内的人,下来吧,省的刀兵之气伤了你们。”
但此刻手持军械,坐在马鞍上的女真八旗旗丁,握着腰间的兵刃,死死留意着远处的汉军兵马动向。
庄妃端坐在一辆车厢轩敞、雅致的马车中,听着车厢外几个军将的对话,深深吸了一口气,强行镇定了下心绪。
她是爱新觉罗一族的媳妇儿,是大清的皇太后,纵然面对生死危局,也要镇定自若。
她贵为一国之母,彼等断不敢轻辱!
“都放下兵刃吧。”庄妃容色幽幽,在马车车厢当中,高声说道。
旋即,挪动丰腴的娇躯,轻轻掀开马车上垂挂的一道竹席车帘子,说话之间,就将秀美螓首抬将起来,目光平静无波地看向远处。
丽人仪态端庄,动静举止之间带着一股天生的贵气而后,下得马车,凝眸看向远处围拢过来的汉军骑兵,说道:“本宫大清皇太后在此,你们不得在此造次!”
原本正在徐徐逼近的众汉军骑士,目中渐渐现出一抹担忧之色。
贾芳此刻驱马近前,凝眸看向庄妃,脸上却不由有几许惊艳之态。
庄妃清脆的声音带着几许冷冽之意,说道:“汉军领兵的将军何在?”
这会儿,贾芳牵着胯下一匹枣红色骏马的缰绳,驱马近得前来,喝问道:“本将贾芳,对面可是伪清太后?”
庄妃面容之上不由傲然几许,高声道:“我大清何曾是伪清?与你汉国乃平等而视的敌国,尔等焉敢放肆?”
贾芳冷喝一声,却没有与其进行争执,高声说道:“本将不管你是不是伪清,那福临何在?来人,去搜马车,将人带出来。”
庄妃晶莹玉容变了几许,两道弯弯如黛的柳叶细眉之下,那双清眸煞气隐隐,清斥道:“尔等不得造次!”
贾芳剑眉挑了挑,却毫不理会,摆了摆手,高声道:“搜!”
旋即,众京营骑士快马近前,开始围拢了那辆车辕高立的马车。
一个面容凶恶,神行魁梧的青年小校,掀开垂挂的车帘子,凝眸看向其中的马车。
庄妃这会儿,那张晶莹如雪的玉容,赫然已是苍白如纸。
所谓秀才碰到兵,有理说不清。
庄妃这会儿,分明有些手足无措。
而车厢中的福临见着那凶恶目光的盯视,吓得向里厢瑟缩一团。
虽是一国之君,但毕竟也只是个孩子,何时见过这等阵仗?
“拽出来。”这会儿,贾芳的声音倏然响起,也如一把锋锐无匹的钢刀,劈破重重虚空,而一路穿透至车厢内,让福临在这一刻瞬间打了个哆嗦。
而后,那军卒就伸出一只胳膊,如老鹰抓小鸡一样,拉过福临的胳膊,提溜儿出了车厢。
“你们放开他!”
这会儿的庄妃,已是如老鹰护犊子一般,似要向那青年小校扑去。
贾芳沉喝一声,目光锐利,逡巡四顾,沉声说道:“尔等已为阶下之囚,还如此拎不清自己?”
不过,倒也摆了摆手,示意那汉军小校停了手中的粗鲁动作。
庄妃一边儿拉过那小孩儿,一边儿扬起青丝如瀑的秀美螓首,目光见着诸般恼怒,沉声说道:“本宫要见大汉卫国公。”
贾芳沉声道:“我家国公现在沈阳城,你们上马车,随本将返回神京。”
就这样,刚刚下来的庄妃母子又重新被赶回了车内。
贾芳就这样,率领着一众兵马,护送着庄妃所在的马车,向着盛京城赶去。
……
……
盛京城
正是傍晚时分,晚霞彤彤,照耀在刚刚经过一场惨烈刀兵战事的盛京城上,恍若披上了一层金色纱衣。
秋日时分的凉风已经带着几许寒意,吹过屋脊上的黛瓦,依稀可听“尖啸”之声,刚刚竖起的汉军旗帜猎猎作响,一派萧索凄凉之态。
一队队汉军士卒往来于城墙之上,手持军械,神情警惕莫名。
这座城池已经彻底为汉军所控制。
贾珩这会儿,倒是将手里的一份奏疏写完,˙搁了手中的一根羊毫毛笔,在一旁的三峰笔架上。
少年清眸目光幽晦闪烁,脸上不由现出一抹思索之色。
陈潇这会儿,正在身后伸手捏着贾珩的肩头,凝眸看向那蟒服少年,问道:“写完了?”
贾珩沉声道:“等明天让人以快马,随同军报递送至神京。”
主要是对战事的汇总,或者说提到了后续的辽东治理。
陈潇轻轻应了一声,问道:“盛京城已经攻下了,接下来怎么看?”
贾珩点了点头,清眸目光咄咄而闪,朗声道:“城中千头万绪,犹待梳理。”
陈潇道:“那个孙绍祖现在被关在大牢里,想要见你一面。”
贾珩沉声道:“我明天去见他一面。”
说着,伸手抚过肩上的陈潇素手,一下子拉将过来,看向那张清丽如玉的脸蛋儿,秀丽双眉之下,目中似有几许炙热火焰不停涌动。
这一路行军打仗,风餐露宿,这会儿倒也有几许起心动念。
陈潇那张清丽如霜的脸蛋儿,同样羞红如霞,弯弯如柳叶的修眉之下,美眸晶莹剔透,道:“这会儿天还没黑呢?”
两口子已经是老夫老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