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出这个答案,就能拿到附加分。
但吴彩衣除了表面上的牛乳香,什么都没闻出来。冰雪的冷香,柚木的柑橘香,都被她的鼻子忽略了。
“天才调香师,就这?”一名秦家小辈装作诧异地说道。
其余人全都笑了。
这是从未有过的挫败和屈辱!吴彩衣眼睛红了,低吼道:“楚教授是不是把答案给你了?你和他联合起来耍我!”
她越想越觉得真相就是这样,否则秦青怎么会在一夜之间拥有如此过人的天赋!楚教授为了跟他结婚,设了这个局,想把他打造成天才,以便堵住别人的嘴!
“楚南溟一定是帮你作弊了!你们无耻!”吴彩衣坚信不疑地喊着,伸出的指头几乎戳到秦青脸上。
秦青目光冰冷地看着对方,缓缓说道:“你如果怀疑楚教授,可以去找他对质,或者把你的不满发表在网上,让大家帮你评理。”
吴彩衣僵住了。她怎么敢去找楚南溟?她又怎么敢公然在网络上声讨那个人?楚南溟的拥护者会把她活生生撕成碎片!政府也会对她发出警告!
二爷爷沉着嗓音,一字一句缓缓说道:“吴瑜,你说说,楚教授是你妹妹口中那种人吗?联合秦青作弊,你觉得这种事他干的出来吗?”
吴瑜脸色苍白,不敢答话。他太了解楚南溟的为人,于是也就太知道吴彩衣的指控是多么的荒谬和不可理喻。
这些话要是传到外界,吴彩衣会变成众矢之的!
在大众眼里,楚南溟近乎于圣人。圣人是绝对不会犯错的!在现实中,他也的确是个圣人,他的人品无懈可击。
吴瑜连忙摇头:“不会的,楚教授不会这么做。彩衣你闭嘴!”
他凶狠地瞪视吴彩衣。
吴曲也意识到女儿说错话,叫人拿住了把柄,连忙拍了拍吴彩衣的肩膀。
吴彩衣清醒过来,面色渐渐发白。
“对,对不起,我,我刚才——”
秦青不给她道歉的机会,冷冷说道:“你接受不了自己的失败,就用抹黑别人的方式来拔高自己,是吗?”
龌龊的心思被揭穿,吴彩衣只能低下头。
“你继续测吧。从我身上找原因,不会让你的分数变得更高。想要彻底打败别人,最终靠的还是你自己的实力。”秦青不想再跟这种人说话,转头看向测试仪。
吴彩衣的脸色忽红忽白,十分难看。
以她的实力,能打败秦青吗?曾经她从未怀疑过这一点。可是现在,她竟对结果感到恐惧。
“算了,不测了。”吴曲忽然说道。
吴彩衣心弦一松,竟仿佛得救一般,泪湿了双眼。
“认输了?测完之后怕分数太难看,把脸丢光?哈哈哈哈,狗屁的天才调香师!”秦家小辈们纷纷起哄。
“行吧,不测就不测。你没有秦家的基因,天赋是有上限的。你的天花板,对秦青来说只是起点而已。让你和秦青做一样难度的题,的确是太为难你了。”二爷爷语气温和地说着,脸上露出慈爱的笑容。
这些话像刀子一般扎着吴彩衣的心。
她不想认输,可她清楚自己的实力。今天若是不主动退出,她会陷入极其难堪的境地。她的天才之名将成为秦青的垫脚石。
她低了低头,搂住父亲的胳膊准备离开。
可是一个人影却忽然冲上来,尖声说道:“谁说我们家彩衣不如秦青!彩衣,你来闻!”
是李茹。这个被宠坏了的女人不知何时挤到最前面,抽出第二根滴管,不由分说地凑到吴彩衣的鼻子下面。
“彩衣,快告诉他们这是什么味道!”李茹催促着,对女儿充满了信心。
戏耍了秦婉怡几十年,她早已养成了盲目自大的性情。
香味已经钻入鼻孔,这一下,就算吴彩衣不想继续做题也不行了。闻都闻到了,却说不出个一二三来,她天才调香师的名号就别想要了。
一瞬间,吴彩衣吃了李茹的心都有。
吴曲愣了一愣,然后头疼欲裂。
秦家小辈们纷纷捂嘴发出窃笑。
秦青单手托腮,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幕。
996用力吸吸鼻子,咋舌道:“楚南溟是个魔鬼!第二根滴管竟然还是银叶树的浆液!”
秦青在心里“嗯”了一声。
二爷爷凑过来,小声问道:“这次是什么?”
秦青用手掩住自己的嘴唇,压低音量,“是产自黑暗沼泽的银叶树浆液,香味里带着一丝水汽,秋末割取的,没有等到寒冬,所以味道有些淡,品质下乘。”
秦家其余人也都挤到秦青身边,竖着耳朵听答案,一个个恍然大悟地点头。
吴彩衣什么都没听到。但她知道秦青肯定又闻出来了。
这带给她十分巨大的压力。
更让她崩溃的是,这根滴管里的气味与第一根滴管一模一样!该死的楚南溟,他从哪儿找来这么多银叶树浆液!银叶树浆液都是一个香味,怎么会有区别!他以为人人都跟他一样,是机器吗?
可是秦青就能闻出差别!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原来他和楚南溟竟是同一类人!
不是废物啊!秦青从来不是废物!
吴彩衣红着眼睛看向吴曲,心里充满恨意。她恨这个人没有把最好的基因给自己!
然后,她又看向李茹,恨意更深。
这个来自于下城区的女人,身上携带着最劣质的基因。为什么她会是自己的母亲,而不是秦婉怡?
“你快说啊!你能闻出来的!”李茹鼓励道:“妈妈相信你!”
吴彩衣扯开唇角,冰冷地笑了。她真是服了这个蠢女人!爸爸到底看上她哪一点?
“这你都闻不出?”离得最近的一个秦家小辈笑嘻嘻地说道:“我都闻出来了。”
吴彩衣被挤兑的没了退路,只好说道:“是银叶树的浆液。”
“然后呢?”秦青单手托腮,饶有兴趣地追问。
吴彩衣半晌没说话。
李茹揪住她衣袖,用力扯了扯,脸上带着焦急和责备。
吴彩衣狠狠甩开母亲,狼狈又屈辱地沉默着。
“你闻不出别的讯息?”秦青语气很淡,没有得意,没有嘲讽。
这种态度对吴彩衣来说是种折磨。她觉得秦青已经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了。
可是,她又凭什么让现在的秦青把她放在眼里呢?
沉默还在蔓延,书房里没有人说话。比起嘲讽,大家更乐意看吴彩衣在屈辱的漩涡里挣扎。一双双带着轻蔑笑意的眼睛像一把把锋利的尖刀,刺得吴彩衣遍体鳞伤,痛苦不堪。
“你快说啊!”李茹又冲上去,把滴管塞在女儿鼻孔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