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痴点头道:“哥哥放心,不过忙这一阵。我晓得什么最重要。”
提及科举,王三郎神‘色’‘露’出几分‘迷’茫与无奈,道:“能考成绩好些就争取好些,若是成绩优异,父亲多少也会宽慰。”
道痴晓得他为前途担忧,少不得劝慰一番。他却是不知,王三郎年纪虽小,可心中已经有了决断。
到了十二房,王三郎并没有下车:“我若下去,叔祖母还要忙着待客,倒是耽搁你们祖孙说话。”
道痴从谏如流,自己下车敲‘门’。
燕伯来开的大‘门’,孙嫂子已经带了二柱家去了。
看到道痴这个时候回来,王宁氏心中一紧。
道痴怕吓到她老人家,笑着搀扶她坐下道:“并没有什么大事,只是有个消息,要先告知祖母一声。省的过几日外头传起来,祖母心里不安生。”
“什么消息?”王宁氏道。
道痴道:“是南昌府那边宁王作‘乱’……消息估‘摸’也快传开了。祖母无需担心,他那边闹腾不了多久。”
王宁氏脸‘色’泛白,对于素日安分守己的老百姓来说,“造反”是天大的事。
道痴忙道:“宁王带着叛军奔南京去了,区区两、三万人马,奔着宿卫森严的南京,不是飞蛾扑火是什么?连世子都不担心,祖母更无须担心。我也是怕这些日子回不来,祖母听到人云亦云心下担忧才回来说这一句。”
看着道痴镇定的小脸,王宁氏把着道痴的胳膊,满脸心疼道:“寻常人家治丧,都够熬人的,更不好说王府那边。你们又是世子身边的人,少不得要陪着。瞧瞧,又瘦了,等过几日家来,祖母给你好好补补。”
或许在老人家心中,千里之外的藩王造反,还比不得孙子晚饭吃没吃好之类的重要。
外头越发黑,想着三郎还在外头等着,道痴便没有多呆,只是对王宁氏道:“世子安排了人手巡守四城,过几日官府也会有动作。若是有人趁机作‘乱’,祖母只管使人找他们。若是王府的人,就直接报孙儿的名字。”
王宁氏点头道:“你也不必担心家里,我会紧锁‘门’户过日子,不会让歹人钻了空子。”
该‘交’代的‘交’代了,道痴便离开家,坐着十二房的马车回了王府。
接下来的日子太平无事,等到兴王“三七”的时候,宁王已经攻占九江与高康,正要从水路奔南京。
藩王造反的消息,终于从民间传开。
百姓惶恐,时有‘骚’‘乱’,官府立时行雷霆手段,抓捕了十数个想要借机生事的地痞,安陆城里也开始实行戒严与宵禁。
官府放出的消息,多是不利宁王的。什么天惩,使得宁王扯起反旗时打翻贡品,又有天火焚毁了宁王叛军先锋船队。如今宁王叛军被阻在安庆,南赣巡抚王守仁集合十万大军奉旨平叛,云云。
真真假假,不过是告诫百姓,宁王造反老天不容,蹦跶不了多久的意思。
民心渐渐安定,戒严与宵禁也慢慢放开。安陆城百姓,恢复平素的生活。大家唯一盼着的,就是兴王大丧早点结束。
宁王造反不造反,对他们影响不大,可王府治丧不结束,才真正影响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