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痴刚进乐群院,便见惊蛰迎上前来。等道痴进房,惊蛰便道:“公子,七公子给公子留了饭,就在水房炉子上热着。”
中午因吃了碗豆花的缘故,饭菜就吃的少了,现下听惊蛰提晚饭,道痴还真有些饿了。
想着在丹室熏了一下午,心里到底不安生,他便吩咐惊蛰先取水沐浴,连头发都洗了一遍,才觉得鼻子边那种金属味淡了。
饭菜刚摆好,王琪便走了进来,看着道痴披头散发的样子,奇怪道:“怎么这个时候沐浴?”
道痴道:“有些乏了,洗个澡舒缓舒缓。”
王琪大咧咧坐了,带了几分好奇道:“世子到底带你与陆炳作甚去了?这晚才回来。那几位虽没相问,可晚饭时都巴巴往你屋子里瞧。”
道痴站在门外,往院子里看了几眼,见其他几个人的房门都闭着,才小声对王琪说了世子炼丹之事,并且将荷包里的丹丸给他看了。
“竟然是炼丹?”王琪听了,并没有引起兴致,反而皱眉:“王妃最厌炼丹,要是晓得此事,迁怒你与陆炳两个可怎么好?”
道痴想着丹室那经年不息的炭火,道:“王爷生前,王妃也拦着不让炼丹?”
王琪摇头道:“王妃最是贤惠,怎么会行如此不当之举。只是王爷素来敬重王妃,晓得她不喜,炼丹的时候也就少了。”
道痴还是觉得有些莫名其妙,想了想道:“是不是有谁吃了丹丸不好的?”
这世上,哪里有无缘无故的爱憎,王妃如此态度总要有个缘故。
王琪冲道痴竖了竖大拇指道:“还是二郎聪明,一下子就说到点子上。”说到这里,压低了音量道:“”
玉田伯这个称号有些耳熟啊……道痴瞪大眼睛,想起这玉田伯是哪个,就是王妃之父,世子的外公。
“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王府这边半点不曾听闻?”道痴好奇道。
以蒋家兄妹的德行,要是知晓此事,绝对不会那么轻易被赶出府,说不定早就闹出来。
王琪道:“王妃将王府把持的跟铁筒似的,要是这点消息都压不下,那就不是王妃了。我这也是得了姑母的警告,说是陪侍世子读书可以,若是世子向道炼丹这些,让我避开些,省的被王妃迁怒。”
道痴皱眉道:“殿下知晓此事么?”
王琪摇头道:“谁晓得。不顾估摸是不知道,否则避着炼丹都来不及,怎么又想起这个来?王爷仁孝之名在外,此事虽不知是真是假,可说起来毕竟不好听,影响王爷名声,王妃怕是因这个缘故,才没有将此事告知殿下。”
道痴道:“那可怎生是好,瞧着殿下的意思,兴致颇高,不像一回两回就能熄了念头的样子。”说到这里,想到王琪之前的话,道:“怕是王妃现下就知晓了。”
王琪听道痴这么一提,也想到此处,心中不由担心,随即眉头舒展开来,道:“无需担心,你打小在寺里长大,精通佛学,王妃是晓得的。即便你陪世子炼丹,也迁怒不到你身上,多半会迁怒到陆炳那小子身上。那小子有殿下护着,总会不了了之。”
道痴稍作思量,道:“能不能想个法子告知殿下此事?殿下晓得丹毒的害处,对炼丹的兴致便该减了。”
王琪闻言,忙摆手道:“暂时别寻思这个。就算殿下以后知晓此事,也不能从咱们口中传出去,否则不是将姑母给坑了?再说,这又涉及到蒋家,我们还是避嫌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