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皓冷笑道:“姑母没害我姐姐,当初哄着她做妾的是哪个?许诺生下孩子,记做嫡出,继承十二房家业的是哪个?我还以为姐姐跟着姑母,终于享福了,才走了无牵无挂。没想到,姐姐还是真是福薄的。”
王崔氏叹气道:“谁愿意如此,万般都是命,半点不由人。”
崔皓挑眉道:“我姐姐既福薄,享不得二房太太的福,可到底挣命生下王家血脉。听说王家三郎敏而好学,我姐姐地下有知,也当安心了。”
一句话,听得王崔氏与王青洪都变了脸色。
王崔氏忙道:“皓哥儿,三郎是你表嫂所出。”
崔皓挑眉道:“哦,三郎不是我的亲外甥?那五郎是我的亲外甥?”
王崔氏讪讪说不出话,王青洪见崔皓阴阳怪气的,有些忍不住,皱眉道:“五郎才四岁,你姐姐都没了十几年,怎么会是你姐姐所出?”
崔皓看着王崔氏道:“看来我是误会,莫非我那亲外甥,也是福薄的,早早就去了?”
王青洪心中不忿,可也没脸当着崔皓的面说道痴出继之事。
王崔氏这会儿脸上已经平静许多,抬起头来,对崔皓道:“你既寻上门来,想来也打听的差不多,说这些还有什么意思……说起来,这边是亏待那孩子不少,都是有苦衷的。你是那孩子的亲舅舅,出继这样的大事,本不当越过你。可是当时你又没有音讯,想要商量也不能。”
崔皓怒极反笑,道:“那姑母说说看,到底是什么苦衷,使得姑母失信与亡人,又闹出出继的事来?”
王崔氏的眼中露出几分哀痛,将那八字纯阳的话又说了一遭。出继之事,则成了十二房的精心安排。否则的话,王瑾以庶出身份,也没资格入王府伴读。
王崔氏说的理直气壮,王青洪在旁,身板也直了一些。
崔皓拍手脸道:“真是我的好姑母,真是我的好姑母!怕是姐姐地下有知,都要感谢姑母‘厚爱’。原来姐姐在姑母心里分量这样重,已经越过亲孙子去。为了姐姐的缘故,亲孙子说扔都能扔。还有头一回听说,在王府熬个不入流的小吏,竟比科举仕途还有前程。听闻姑母最重嫡长孙,怎么没将王三郎送到王府?”
王崔氏被说得面色惨白,身子摇摇欲坠。
王青洪见状,忙上前扶住,对崔皓皱眉道:“好了,如何待王瑾本就是我王家事,崔皓你差不多就行了。”
崔皓闻言,站起身来,看了看不敢与他对视的王崔氏,又看了看满脸不耐烦的王青洪,咬牙道:“我总算是见识什么是‘背信弃义’,老天有眼,总会有报应!我姐姐被你们借着子嗣之名,骗进府中,屈居侧室,结果不仅丢了性命,连留下的血脉也被你们践踏至此。若是姐姐地下有知,会与我一同诅咒你们十二房早日断子绝孙!”
怒极恨极,他神色已经狰狞。
说完,不待王崔氏母子反应,他就大步流星地出了屋子。
王崔氏脸色青白,身子微微颤抖,显然被这恶毒的诅咒吓到。
王青洪也阴沉着脸,不知心里在思量什么。
走出了十二房的崔皓,回头看了看十二房的门匾,脸上是毫不遮掩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