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的神情划过一丝不敢置信,他看着自己手腕上的红痕,略显戒备的盯住了床沿的余弦。
余弦把手铐放在床头,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发。
“沈先生,请你听我解释。其实,我是一个人格分裂的病人,偷偷从精神病院里跑出来的。刚才你看到的是我的另外一个人格,那个人格……额,有很严重的妄想症,是个偏执狂……”
青年浓密的长睫微微垂下,活动着手腕,讽刺的笑了声。
“你觉得我会信你?”
余弦自己都有点编不下去了,不管怎么样,原主给人下了药,又把人绑在床头,这都是事实。
他再不想点什么办法补救一下,等待会儿主角的好友带着特警进来,他就要彻底死无葬身之地了。
空气中带着淡淡的迷迭香的味道,面容精致的青年坐在床头,瓷白的脸颊上依然有尚未退去的潮红。余弦视线掠过他手背上浮起的青筋,忽然脑中灵光一闪。
“沈先生,您现在肯定很难受吧?”
余弦在心底下了决定后,反而凭空生出一股勇气。他在床的另一侧躺下,目光直直的看着床头的青年,语调真诚。
“要不……你来?”
不对,这个走向不对。
沈芒好看的眉头微微皱紧,目光中带着怀疑和审视,在余弦的脸上逡巡。
这个家伙被他一脚踹倒,从地毯上爬起来的那一刻,好像就变了一个人。
黑框眼镜后的眼神原本是病态而贪婪的,像是阴沟里的老鼠一样令人厌恶。可此刻,这个人的眼神却是如此干净清澈,甚至带着一丝懵懂。
是察觉到危险,为了保命,而做出的伪装吗?
余弦说完那句话就后悔了,主角受是什么人,能看上他这个活不过三章的炮灰反派?他在这儿自荐枕席,岂不是让人家更厌恶他?
要不,他让主角受揍他一顿解解气?
脑中正转着各种念头时,咔嚓一声,余弦听到一声轻响,他转头一看,瞳孔微缩。
竟是青年将他的右手腕用之前的银手铐拷在了床头。
“你觉得,我会对你这种人渣有兴趣?”青年优美的红唇吐出的语调冰冷而讽刺。
余弦稍微松了一口气,拷住他的手腕,估计是为了更方便揍他吧,没关系,反正受一顿皮肉之苦,说不定之后他就不会那么惨的死在看守所里……
然而下一刻,下巴猛的被人掐住。眼前的青年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个浅蓝色的小瓶子,他揭开瓶盖,面无表情的捏住他脸颊两侧,强迫他张开嘴。
糟了,这不是原主之前用在主角身上的药吗?怎么还有一瓶?
余弦被迫喝完了瓶子里的液体,他脑袋还是懵的,药效很快就开始发作了,他身上越来越热,乱糟糟的黑发紧贴着额头,黑眸也带上了些水光。
青年是想以牙还牙,欣赏他在药物作用下的丑态吗?
可他记得那本书里主角受明明人美心善,折磨反派这种事都是他的人气股们轮流上阵,他根本没必要亲自动手啊。
“沈先生,之前的事我很抱歉。你能不能先解开我的手铐,我得去洗个冷水澡。”
余弦努力忽略体内那股乱窜的热流,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沈芒笑了声,他明明也在遭受同样的折磨,可这会儿神情却平静得有些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