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未见过那个人,但我在很多地方能看到他的影子。

他死了之后就很少有人说起他了,现在流传的历史书上大多把他描述成了一个灰色的幽灵,一个企图破坏领主统治的反抗军,一个应该被千刀万剐的背叛者。

在父亲的堡垒里面存放着很多还没有被修正的历史书和报纸,仗着我半个氪星人的血脉,我在堡垒里面畅通无阻。除了一些父亲不允许我去的地方和不允许我看的资料,我在三岁那年把大部分地方和资料都扫过一遍。

那个人在资料里面其实和现在的历史书没什么两样,他同样地穿着那身蝙蝠盔甲,同样地反抗着父亲的统治。唯一不同的是,在描写他的时候大部分资料都把他放在了能和我父亲旗鼓相当的位置,他们称他是领主超人永恒的敌人。

狗/屎,我第一次看到的时候不小心用热视线烧掉了那份报纸。在我心里,没有人能比得上我的父亲,他是世间的秩序,他是永远的正义,他是行走在人间的神明。所以我绝对无法容许一个突然冒出来的人能和他相提并论。

我讨厌他,这是我第一次在堡垒ai帮助下看到灰蝙蝠头盔下那张脸的第一想法。平心而论,他有一张对于人类来说过于英俊的脸,钢蓝色的眼睛里满是坚毅和果断,哪怕站在我的父亲和母亲身边也不逊色。

我让ai模拟了灰蝙蝠的战斗技巧,然后举着手里面的剑和人工智能打了一架。本来我想象的结果应该是我用热视线烧坏他的脸,然后割下他的脑袋,但我错了。时间甚至还没有过去五分钟,我就被灰蝙蝠痛揍了三分钟。

“为什么一个模拟ai还要模拟氪石!”我怒气冲冲地质问着ai,模拟的灰蝙蝠不知从哪里掏出了蓝色的氪石,他们让我仅能靠我的另一半血脉来躲避他的攻击。

“为了真实性,乔娜。”堡垒的ai看着气喘吁吁的我,好心道,“你也可以人工降低难度。”

“闭嘴吧。”我不想和他计较这些,我委屈地看着掉在地上的剑,决定先锻炼一下自己再来挑战这个该死的灰蝙蝠ai。

就在我用手里的剑砍断了第十三个叫蝙蝠的人偶后,父亲来到了我的房间。

那是他第二次踏进我学习战斗的地方,第一次是我学会热视线差点把房间烧出一个洞的时候。父亲的身上带着红酒的味道,他从不喝酒,但是领主永远不能拒绝所有的宴会,不管他们的目的是庆功还是为了一些更加肮脏的事情。但是父亲在今天喝酒了,我有些好奇,但我没有勇气问父亲。

“你在调查蝙蝠。”他甚至没用疑问句。

“是的,父亲。”我恭敬地看着他,他洁白的靴子甚至没有踩在我的地板上。我握着剑的手在不停地颤抖,我已经很久没有和我的父亲单独说过话了。

“为什么?”

“因为我在报纸上看到了他们把您和那只蝙蝠相提并论,这绝对是对领主威严的挑衅。”我振振有词,声音甚至因为激动有了一些颤抖。

父亲看了我一眼,他的语气总算有了一些变化,像是看到一只愚蠢的蚂蚁在挑战大象:“所以你用堡垒里的ai模拟了对战。”他果然知道了,我早有预料,世界上没有什么能瞒过父亲。

“是的。”

“他用了几分钟将你打倒?”他没有丝毫迟疑地问我,像是早就知道我会在蝙蝠的手下惨败。

我咬着牙吐出了一个数字:“三分钟五十一秒。”

他轻笑了一声,我却因为这个笑声僵住了。我从来没见过父亲笑过,他脸上的表情很少,大部分时候都是像冰雕一样面无表情看着这个世界。他从不眨眼,甚至也不模仿人类呼吸,我的父亲是一座高高在上的神像,现在他却为了一件小事笑了。

我知道让他笑的原因不是我,因为从我出生以来他从未对我笑过。所以一切都只可能是那个男人,那个蝙蝠,他让父亲笑了。

我低着头看着地板,好让自己眼睛里面的嫉妒不被父亲发现。就算被发现了又怎么样,我破罐子破摔地想,反正父亲他也不会在意。

“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他突然转过了身,像是一个正常的父亲要带着自己年幼的女儿去郊游一样,“你学会飞了吗?”

“学会了,父亲。”我一个月前刚学会飞行,那些关于我的报告还没呈给父亲,所以他才会不知道这件事。

“那跟上。”他话音未落,房间里便没有了他的踪影。我急忙甩下剑,跟着父亲在空中飞行产生的声音飞去。

“我带你去见一个朋友。”父亲的声音在我耳边回荡。

作者有话要说:极度不负责任的父亲卡尔和扭曲成长的乔娜。

乔娜是疯狂的领主推,非常狂热那种。

后面是蝙蝠的场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