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峰的呼吸顿了一下。
罪魁祸首找到了!
论技巧,论展现力,论难度,他都应该比本尼·马龙更强一点,而且他有极限运动的光环加身,他或许需要“刷”裁判的印象分,却并不需要刷多少。
毕竟冲浪运动的前身,就是极限运动。
也不过就是上一届奥运会才成为常规比赛而已。
他能够隐约感觉到这中间的不公平,所以才会被本尼·马龙激出一肚子的火,甚至有些违反自己性格的回应了本
尼·马龙的挑衅。
原来那不和谐的地方在这里。
是有一名裁判,对他持有根深蒂固的偏见。
此刻。
这名对他有偏见的裁判,升成主裁判了。
还有可能成为奥运会的主裁判。
真是糟糕的消息。
杭峰蹙眉问道:“拉金主裁判呢?”
查理耸肩:“不知道,回总部述职了吧?赛程里主裁判的调换很常见。”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查理摊手,“只是觉得你有必要知道,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第一个想法就是要告诉你。不过想要让你指点我也是真心的。”
杭峰沉吟半晌,抬头见查理期待的目光,点了一下头。
杭峰开创的新技巧,之所以“新”,是因为这个组合技,不同于之前只在浪壁上完成的动作,而是会有升到浪尖上——完成动作——回到浪壁——完成动作,这样的组合。
对于没有习惯摸板和转体动作的冲浪选手而言,浪尖上的动作违反了他们冲浪的习惯,非常地难练。
杭峰指点了查理几次,见他还是掌握不到诀窍,只能无奈说道:“空闲的时候去玩一下滑板吧,你需要进行陆地上的动作训练。”
查理抓着湿漉漉的头发笑:“我就知道,你可是u型池的世界冠军,刻在身体上的记忆,我们需要很长的时间才能达到和你一样的水平。我真是羡慕你啊。”
杭峰淡淡笑了一下,还在想迈洛·尼米兹担任主裁判这件事。
老杭同志已经去打听了,应该很快会有消息传回来,就知道查理说的是不是真的。
一名对自己有偏见的人担任主裁判,真是一件糟糕的事情。
四天后。
“世界冲浪大赛”的第三站,洛杉杉站的比赛正式开始。
杭峰明显感受到了这个世界的恶意。
相同的组合动作,杭峰再一次的完成,却只拿到9.98分。
模板+8字旋的动作,又因为本身就掌握不足,上一次能成功,多少带点撞大运的成分,所以在这场比赛中,连续两次尝试都失败后,杭峰转而靠弧形旋+8字旋的组合拿分。
他自觉做的还不错,裁判组却只给他打了9.96分。
最后最高的两个分数相加,19.94分。
以0.01分之差,输给了东道主选手艾伦·希尔曼。
这是杭峰第一次这么强烈而明确地感受,大赛组对东道主的宽容,近乎于明目张胆的支持,为了压他一头,甚至安排了讨厌他的米国裁判担任总裁判。
“这是大赛组的策略吗?选手制衡?总不会是为了刺激你们相互竞争,更进一步吧?”唐隽冷笑着说,“不,这就是一场欺上瞒下的小人得志,赛场的黑暗面而已。”
在杭峰拿到银牌那天,气的最狠的反而是唐隽。
唐隽要气炸了。
骂迈洛·尼米兹是宵小,是小人,并且撸胳膊挽袖子,叫嚷着要发表一篇图文并茂的万字声讨书,对比这三年冲浪发展历史上,杭峰这两个浪尖组合动作,对这项运动的推进,以及被严重低估的分值。
杭峰没反对,文化人有文化人解决问题的办法,他已经向奥林匹克组织申请了仲裁,如果唐隽掀起的舆论风暴足够大,他们确实可以节省很多力气。
当然,过多的资料,唐隽无法在短期内完成,最后就变成杭峰和何洲等国家队员都一起帮他,结束了比赛还要翻书看视频。
他们在米国洛杉杉的宾馆里,足足憋了三天。
三天后。
老杭同志看着累瘫的孩子们,感激之余也有点无奈。
奥林匹克的仲裁结果差多
要公布了,一旦公布之后维持原有结果,他们这边再申请仲裁,就要走法院途径,这样一来申诉时间就变得无限漫长。
奥运会就在两个月后,还有什么意义呢?
为了公平?
为了这口气?
不,东道主的权利永远都在,就连杭峰都享受过东道主的照顾,这是赛场约定俗成的规则,杭峰在奥运会客场作战,这是他必须要克服的事实。
只不过……可以容忍东道主的一点点优势,却决定不能这样明目张胆地打压。
迈洛·尼米兹这个人,必须要换下来!
老杭同志看着脸色憔悴,眼睛里都是血丝的唐隽,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接过了他熬夜三天完成的资料。
郑重点头:“我会把这些资料送到它必须去的地方,你们好好休息吧,今天上午什么都别想,好好睡一觉。”
唐隽点头。
网上的舆论他们找了专业的团队处理,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要不是这个项目只有他懂,他也不会累成这样。
老杭同志离开后,唐隽强撑着困倦去洗了个澡,水才拧开,杭峰就推门走了进来,手臂交叉翻脱的衣服,露出一截劲瘦的腰身。
唐隽眉梢一扬:“不会吧?牲口吗?”
杭峰脱下衣服愣了一下,屈指在他额头弹了一下,笑道:“想什么呢?我进来帮你洗头,你泡浴缸里,尽管休息。”
唐隽对浴缸泡澡不太感兴趣,反而视线在杭峰的胸口上绕了一圈:“其实也不是不行。”
爱,是两情相悦的互相选择。
渴望从来都是相互的,没有谁多谁少,生命原始的律动只有两个人才能奏响。
杭峰喜欢唐隽那细腻的肌肤,唐隽又何尝不觊觎杭峰那身遍布流畅肌理的漂亮身体。
淋浴的水流和升腾的热气,吞噬了无尽的声音,火星在白雾里跳动着,在某个时刻,唐隽听见杭峰在身后问他:“你今天有点不一样?不会是太久没读书了吧?兴奋的简直有点过头了。”
唐隽喘不过气来,模糊地应着,“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