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
“都不想更多来往,保持表面的礼貌客气就够了。”
杭峰不再说话。
他想起的,是唐隽在他的圈子里,努力去社交,结识他的每一个同伴队友,还有不计代价帮助教练们,力所能及地做每一件事,大大小小,零零碎碎,甚至熬夜完成。
就是这么一个人情寡淡,独来独往的人,却在他的世界里,努力地生长枝桠,抓住每一道光,构建出一个细密复杂的脉络。
如果打开唐隽的微信,就会发现,上面的好友,几乎都是他杭峰这个圈子里的人。
这算是一种奉献吗?
还是一种没有安全感的行为?
杭峰不知道,也不敢太过深入的了解。
他想,或许只有自己再爱唐隽一点,更爱唐隽一点,才能让他走出那片孤寂的世界吧。
“他们今年高三,要生要死的高三,哪有聚会的闲工夫。等他们高考结束的吧,左右也就剩下不到一年了,咬咬牙上了大学就好。”杭峰转移话题,满脸无奈地笑道。
唐隽点头:“我也是这么说。”
本来应该最复杂的社交话题,三言两语便聊完。
杭峰只能再度把关注的焦点落在拜师宴上。
一边说,一边走,来到了餐厅。
两人点了一些素淡的菜,就吃了起来。
在华国,大概除了体育队的食堂和自家做的菜,大部分的菜馆和大学食堂,都会添加一些会被兴奋剂检查出来的添加剂,尤其是肉类食物,普通国家队员在奥运年会被下“禁口令”,头部运动员则必须在平时都保持良好的进食习惯,以应对随时可能到来的“飞检”。
杭峰和唐隽两人点了一桌子蔬菜,配着鸡蛋炒饭,解决了午餐。
中途有唐隽的同学出现,唐隽没有向对方打招呼,对方也没有理他,只是好奇地多看了和唐隽
坐在一张桌子的人,然后转头离开。
杭峰就在这样在大学里溜达了一上午,开车回家的时候,唐隽直接睡倒在靠背上,呼吸比平时沉了许多,可见是真的累极。
车在小区楼下才一停稳,唐隽就悠悠醒来。
杭峰遗憾:“本来还想抱你上楼。”
唐隽揉揉眼睛,无奈:“不如直接让我社死算了。”
“你还在乎这个?”杭峰指的是他那约等于无的社交圈。
“至少我还活着,就还要脸面,抱上楼这种事情,尤其是公主抱,别想。”
“哪里是公主抱了?也不想想你多少斤?我是打算把你扛上楼。”
“扛和抱,我还能分清。”
“你听错了。”杭峰干脆地耍赖,就这样你一句我一句,说着没有任何意义的垃圾话,上了楼。
回到家里,撸猫喂食,最后洗了手,最后把人扒光光,上床睡觉。
真睡的那种!
杭峰倒时差,这时间正困的不行,变形金刚也有能源不够的时候,他好歹还是个人。
就这样,白天陪着唐隽去学校,听不懂的课他就老实地坐在位置上刷高中的题,大部分时间在学校食堂解决一日三餐,实在馋肉也会在家里做来吃。
唐隽要进实验室,杭峰跟不进去,就会暂时回家。和唐隽不同,杭峰的社交圈很大,就算没有社牛的性格,但他多项目多开花的实力,也不允许他低调。在京城,需要拜访的人非常地多。
不过外面的应酬再多,杭峰都会在接到唐隽的电话后,告辞离开。
答应好的事,他会每天都去接唐隽回家。
五天后。
老杭同志和陈虹女士就来了京城。
杭玥在奥运会上,女子攀岩速爬项目,也拿到了一枚金牌,最近正在休整期,已经在n市摆烂了两个多月。
不过半个月前,她飞去了米国,给杭阳的斯篮搏季后赛加油。
这大概是这对从小打到大的龙凤胎,在成年后尝试的一次和解。
杭阳和他年轻的球队,一路高歌猛进,据说状态比去年还要好上很多,去年损兵折将止步于第三名的成绩,今年却有着冠军的姿态,杭阳作为球队的队长,他的排名也在“全明星排行榜”上,不断往前跳跃,追赶杭峰。
杭峰最近比赛忙,难得的休假还要来陪唐隽,自然只能在电话里给杭阳加油助威。
这次只有老杭同志两口子过来,也在预料之中。
杭峰在住处附近找了家宾馆,就安排人住了进去,这边开始张罗拜师宴的事儿。
酒店定下,顺便就在那里试吃一顿,一大桌的菜,只有他们三个人吃,杭峰还不能吃肉,直吃的两口子打挺,陈虹女士揉着肚子说:“实在吃不完,打包回去吧。不过我们在宾馆不方便,峰峰你要是拿回去,小唐会不会介意?”
杭峰想说应该会介意吧。
唐隽就像一只金贵的猫,哪怕偶尔看起来有点破碎,但从小到大,他也是富贵养大的,吃别人剩下的饭菜,总归是不高兴。
他把东西带回去,唐隽肯定不会说什么,但真要是端上桌,他最多礼貌地挑上两块品相完好的菜,就着勉强吃完一碗米饭。
自己可舍不得见他这样。
显然老杭同志是了解的,说:“人都没来,你把吃剩的送过去,这能行?收拾一下,我带回宾馆,能热我和你妈明天的饭菜就有了,不能热再说。”
陈虹女士被说了一愣,继而不高兴道:“埋汰谁呢?要不是自家的孩子,我也不会有这么一说。”
老杭同志蹙眉:“认的干亲也不是真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