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景心中烦躁,甚至可以说是站立不安,一想到昆仑山中金塔之中的叶清雪他就有一种想要再入昆仑山的冲动。他的阴神受了重创,若不是及时的回到这神像上,只怕就要死在外面了。
这时他才知道,虽然那蝴蝶身躯能够寄托阴神,但终究不是自己的身体,受了创伤还得回到神像之中来修养。一切的根本还是在神像之中,而阴神寄托在蝴蝶身中,也只不过是树的枝节而已,延伸的再长再高现远,还得靠后面的树干根须来提供养份。
此时的陈景正坐在河神庙的门槛上,身前那永远不消停的大红虾,嘴里有着永远说不完的话。侧边是贝壳,磨盘大小,依然长着青苔。她与大红虾几乎是两个极端,一个总是不得消停,一个一天到晚的不会吭一声。
陈景再次拿出了那片玉简在看,神念自然而然的探入其中,脑海之中立即浮现出几句话,这几句话他看了几遍了,每当心中难以平静之时,就会拿出来看看。
这玉简正如陈景在昆仑山中所想,的确是罗浮剑派《祭剑心经》,只是这玉简之中除了原本的祭剑心经之外,还有几行叶清雪以神念印入的文字,字若雷纹。
“天将变,速回泾河,静修养神。待我重归之时,重开千罗,证大道。”
若不是陈景当时亲眼见到叶清雪,是怎么也不会相信这是叶清雪说的话。这有些不像叶清雪的性格,或者说符合叶清雪在陈景心中的形象。这些天来,他仔细的想了想自己认识叶清雪来所见的一切,才了现自己对于叶清雪了解的竟是极少。在千罗山中她总是坐在后山药园的茅草屋顶上打坐练气,除了教他修行的那一段时间后,就根本就没有离开过。如果千罗山不出事的话,陈景几乎会觉得她要坐到草屋倒塌,坐到突然有一天飞升化仙而走。
“师姐是一心求大道的。”陈景心中想着,突然又觉得一心求大道的师姐做这些或许就是为了大道。
“河神爷,我看神姑是那种心中只有大道,无论做什么都是为了大道。所以,您还是不要担心她了。”大红虾说道。
陈景手捏着玉简,怔怔出神,耳中听着大红虾的话,嘴里已经说道:“求大道的人不是应该静坐山中,潜心修行的吗?即使是行走世间,也要尽量做到不沾红尘,不惹俗事的吗,可是师姐这是为什么?”
大红虾来回的走动着,急得用那一只钳子不停的敲着另一只新长出来的钳子。尽管如此,他依然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是说道:“神姑一定跟别人不同,神姑不是一般的神姑。”
陈景没理会他,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内心深处却有一股莫名的烦躁感。这感觉了一阵一阵,让他很担忧。因为这感觉像极了秦广城中的感觉,难道已经又要像秦广城中那样吗?
他不敢想象,如果真是那样的话,那这泾河流域的生灵,都要死在他的剑下了。秦广城黑暗不见人,虽然不平静,但是陈景并没有看到什么。清醒过后,心里也不会有什么障碍,而在人间,到时血流成河,他自己都要先自尽了,还不要说那些降妖除魔的人。
有时候心中想什么的时候就会来什么,有时候心中越担心什么,就会发生什么。当他想到自己灵魂上的亡魂梦魇咒又要发作,又不能确定时,虚灵出现了。
她是踏着月色星光而来,来的悄无声息。若不是这里是陈景的神域,绝对不可能发现她。
“你这是什么遁术。”陈景有些好奇她的遁法便问道,一般来说,修行界是很少问别人的法术的,就算是好朋友也不问,修行之中的人都忌讳被别的知道自己的根脚。
虚灵却没有一点避讳,而是直接说道:“是鬼遁术。”
“什么鬼遁术?”陈景从来没有听过这个名字。
虚灵站得离河神颇有一段距离,她低了下头说道:“鬼遁术是借天地间的阴气而遁,晚上阴气重,所以……”后面她没有再说,陈景也已经知道了。同时笑道:“你倒是总是出现在我想你的时候。”他说的是自己的心中的想法,因为他确实是想着虚灵手中的那面《照魂宝鉴》来照一下自己的魂魄上的魂咒现在是个什么样子。
虚灵先是愕然,随之立即将低了下来,以手拂着垂在身前黑发,又不由自主的侧着头。耳中又传来陈景的话:“你的那照魂宝鉴应该带了吧。”
虚灵连忙点头,陈景笑了笑说道:“我觉得我身上的魂咒可能又要发作了,你用那镜子照一下我的魂魄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