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在这时,眼前的景象一变,变成了那个黑雾弥漫的天空,眼看着的是秦央,只是距离近的他还没有来得及考虑这是怎么回事,剑已经刺入秦央的眼中。
缠绕在剑身的怨念之力顺着剑冲进了秦央的眼中,秦央的表情没有丝毫的改变,眼中依然是那样的无情和冰冷,然而他的身体却像是被风中的浓雾一样散气,浓雾之中有凄厉的尖叫响起,一枚黑漆漆印玺朝天空之中翻飞而起。
在霸陵城外那些人压抑等待之中,一道剑吟声响起,剑吟声中霸陵城下的河浪沸腾起来地,如一条水龙般朝霸陵城头汹涌而去。
只见黑沉沉似能吞噬一切生灵的黑雾被一道剑光破开,黑云滚滚而开,铺天盖的杀气朝四面八方扩散开来。只见笼罩彩光的剑破云而出,而最引人注目的则是那剑末端的一道七彩剑惠。
剑惠散发出来七彩光芒却迅速的暗淡下去,自剑脱落,仿佛所有灵力都在刚才那剑之中用尽,无力再缠住剑身。而那剑则在虚空之中一转,化为一个人,身着蓝色的法袍,看上去就像是画中人,一阵风都能将他给撕裂,只见他伸手在黑云之中一抓,手中便多了一枚黑漆漆的印玺,他另一手朝七彩丝带抓去,而那丝带却突然一飘,堪堪避过陈景的手。
陈景看着那朝霸陵深处飘落的七彩丝带,心中有一种难以言述的感触,他知道霸陵二十万生灵已经全都死了,他们的生命就像是这根丝带一样的轻,在风中无法自主的飘荡着,不知是会挂在高枝,还是跌落污泥。他们以前是无法自主的,现在可以了,这座城池,是他的永恒之地了,无需众神的庇护。他们也不再享受怜悯,经不起慈悲。
霸陵城中黑雾没有散去,反而更浓了,七彩丝带被翻涌起的黑雾吞没的一瞬间,陈景看到了一个穿着碧衣裙的女了,她的发梢绑着一极七彩丝带,丝带打成蝴蝶结,安安静静。就像她站在阴气沉沉、邪气森森的黑雾之中仰望城头一样。
陈景知道,她已经不再当年那个女子,不再是顾明微,她是这座阳世阴城中仰望天空的怨灵。
他闭上眼睛,感受着心中涌起的感触,感受着自泾河涌来的灵力,感受着神魂之中敕符的变化,感受着神域贯通通透,但是他的心却无比的压抑,压的他只想要拔剑,将这天地刺个通透清明。
就在这时,河浪声中,却有人大喝道:“天地灵宝,岂容魔物染指。”
这声一出,顿时有一人大声道:“星天观周青…先取之……”声音才出,已经有一人凭空而现于空中,声落之时又凭空消失,化为一道星光朝城头落去。
同时之间,远方的泾河绣春弯金光大放,远远听到一声镇字,金塔金光之中,一个青色贝壳被塔收了进去。
站在城头手托着黑色印玺的陈景人像是被惊动,抬头,轻挥衣袍,腾空而起,然而在他挥动衣袍的一瞬间却有一道剑吟起,虚空白光一闪,一道鲜血自虚空中喷洒而出,一人自虚空之中掉了出来,双手捂着咽喉,直朝城下滚滚河浪中掉去。
陈景腾而起的那一瞬间,竟是将手中的黑色印玺高高举起,不轻不重的说道:“秦广王玺在此,若想要,但凭手段,何需那些借口。”他这声音虽然不轻不重,却在河浪声中传的极远。
大地上的河浪在他腾身朝泾河而起的时候如有被子一样的朝泾河方向卷起,浪涛随着陈景直向泾河而去。
陈景话才一出,顿时惹的黑暗之中的玄门弟子大怒,顿时有人自黑暗之中冲出,大喝道:“九皇殿华南风先取之。”
他这话不是说给陈景听的,而是说给黑暗中其他门派的人听着,只要是与九后殿有些渊源的都不会再这个时候与他一起抢夺。只见那华南风玉树临风,双目如电,全身笼罩着金光,似有万千符咒缠绵,一挥手,无数金光符咒生成,直向陈景落去。
虽然有与九皇殿有渊源的门派弟子不会这一刻出手,却有更多的与九皇殿没有关系的出手,只一瞬间,便有数十位自黑暗之中冲出,之前在阻拦河浪之时,还只是其中的一部分,更多的人并没有出手,又有昆仑弟子持镇妖塔出现,其他的人也就没有必要出手。这一刻,一个个都争先恐后的释放出了自己最为得意的道法,并且一个个都自报山门,声音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这是一场夺宝盛宴,正如陈景所说,既然想要,何必找借口。在宝物面前,在利益面前,一切借口都是那样的苍白。
河浪前一刻还是汹涌的朝前冲卷,这一刻已经朝后回卷起,就像一条水被子一样的卷起,越卷越高,紧随着陈景的身后朝涌卷而回。
天空之中是一声声自报山的声音,这些声音之中又杂夹着念咒御宝声,咒语声天地云气翻涌而动,法咒声天地灵气凝结为一层层颜色各异的实物。
“青竹山吴天赤先取之。”一个老者虚空一抓,手多了一根青翠欲滴的竹杖,说话间朝陈景击下。
“桃源洞李上仙先取之。”一个年轻道人手中打出一道道法诀。
“雄南峰赵本源先取之。”一个看上去三十多岁的道朝天空之中扔出一张银色符纸,符纸化为一片银浪卷下。
“全真重阳子先取之。”一个鹤发童颜的道人挥手间一道剑光直取陈景的头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