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ervor， i sanguis（沸腾吧，我的血液）！”随着咒文的念诵，硕大的水银团蠕动起来，那是肯尼斯的灵装，月灵髓液。

“虽然我并不了解你作为魔术师的资质，”肯尼斯优雅的移动着，“但是，在为caster提供魔力的同时，你还有多少力量能够与我一战呢？”

“不劳费心。”间桐雁夜的气质与之前已经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正所谓腹有诗书气自华，当一个人掌握的知识变多之后，气质自然而然就会变得独特起来，当然，独特的气质并不一定都是好的，变成疯狂科学家那种也不是没有可能。

不过，本就是个文艺青年的雁夜，在理科知识飙升后，应该是朝着好的方向发展吧？

“scal（斩）!”见雁夜没有多说的意思，肯尼斯自然也不去废话，右手一挥，月灵髓液瞬间分流，直击间桐雁夜。

没有说话，雁夜伸出了他的左手，伴随着手臂上纹刻的花纹开始发光，一团清亮的水分出现在他的身前，然后，在手心里那仿佛过度旋转的阴阳鱼一般的圆阵开始放出光芒。

中心的圆，分散向两侧的旋转弧线，这意味着平衡与分离，冰结炼金术，或者说叫做热力学炼金术，其本质，便在于将水分的热量两极分化。

一半的水化作高温蒸汽，朝着肯尼斯喷涌而去，而另一半则是化作寒冰壁障，挡在了月灵髓液前进的道路上。

“太天真了！”肯尼斯的脸上带着笑容，虽然依赖月灵髓液战斗，但他好歹也是个色位魔术师，风与水的属性，让这蒸汽靠近之前，便已经尽数冷却，而月灵髓液虽然在液压难以抵达的形状下出力有限，但是这种毫无障碍物的宽广地域，却并非一面冰墙所能够阻挡的！

锋利的水银之刃切开了雁夜面前的寒冰，但在这一刻，这个男人却伸出了右拳。

繁复的刺青在闪耀着不祥的红光，刀刃化的月灵髓液在因为破盾而产生一瞬间僵直的那一刻，炸做了漫天的液滴。

“怎么可能？”肯尼斯脸上的神情顿时僵硬起来，虽然月灵髓液是水银造物，但是却完全由自己魔力产生的液压支配，特别是在攻击的那一瞬间，硬度应该足以切割刚玉才对，怎么可能就这么简单的被破坏？

肯尼斯不认识破坏炼金术，在他眼里，雁夜手臂上的刺青亮起之后，便没有魔力向外传输，月灵髓液内的魔力也并没有感受到外来魔力的涌入，这就意味着那刺青并非对外攻击性法术，而是对己增益。

可是，人类的身体承受力是有限的，承受强化自然也有所限度，如果那是类似于强化自己肢体硬度和破坏力的魔术，便绝不可能将其提升到足以破坏月灵髓液的程度才对！

“没什么不可能的。”雁夜心中对这一击有些惊喜，不过脸上却是一副淡定的神色，作为一个曾经的中二少年，现在的职业记者，他很清楚怎么样才能装【哔——】：“如果是复杂的现代冶金技术打造的合金，想要破坏起来还有那么一点麻烦，不过水银单质的话，实在是太好懂了一些。”

“……”肯尼斯脸色一僵，作为矿石科的君主，他当然知道雁夜是什么意思，但是，以为只要击溃月灵髓液，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吗？

流体操作，可不只能局限于“一团”啊！

魔术回路开启，大量的魔力顺着一条条不可视之通道传递到散落各处的月灵髓液之中，虽然不知道之前是什么破坏了它，但是那只击破了它的形体而已，对于篆刻在其中的概念化魔术术式，却没有半点的妨碍。

“左手右手的刺青并不相同，之前左手‘召唤’了水元素，而右手则破坏了月灵髓液，手心里的纹章可以将水冻结、蒸发，真是好懂的‘礼装’啊！”肯尼斯心中暗道，一个个指令开始向着四散的月灵髓液传输，虽然月灵髓液是高自动化的“格雷姆”造物，但是直接传达命令才是最直接的控制手段。

随后，闪耀着金属光泽的“银针”百年从周围弹射而起，绕开了已经开始融化的冰墙，从四面八方将雁夜笼罩起来。

雁夜的脸上明显的露出了惊讶的神色，战斗经验不足的问题在这一刻展现出来，月灵髓液的“千杀水翔”虽然覆盖面积巨大，但是因为单体体积过小的关系，液压难以传递，致使威力并不是很大，无论是创造炼金术又或者冰结炼金术，都可以制造出挡下攻击的墙壁。

但是之前月灵髓液轻易贯穿冰墙的印象仍旧历历在目，本能的觉得挡不下来的他，就这么静静地呆立在了那里。

“赢了！”肯尼斯心中暗道，但是下一刻，他的脸上却挂上了不可思议——

一层黑红色泽的物质从雁夜的皮肤中流淌出来，在月灵髓液的如雨露千本还没有命中之时，便化作了一身将全身包裹起来的厚实铠甲（参考国民岳父的盔甲），“当当当当”的声音在耳边接二连三的响起，银针般的水银徒劳的掉落在地上，然后在雁夜的脚边重新汇聚起来。

“生命……使魔魔术吗？不过这样的东西防御力应该强不到哪去才对！”肯尼斯冷静的进行着推测，大量的魔力开始涌入月灵髓液，他将在下一击全力全开。

但就在这时候，雁夜却忽然伸出了他的左手，那刺青闪耀的光芒即使是黑红的盔甲也难以遮挡，伴随着左手按在月灵髓液之上，顷刻之间，那一团仿佛金属史莱姆一般的水银瞬间变成了红色。

“这是……”肯尼斯脸色灰败，却是发现自己刻印在月灵髓液中的魔术术式已经全数崩溃，不是从魔术上破坏，而是更加直接的手段，从月灵髓液的基础——“流体操纵”下手，直接破坏了水银的流动性，从而让建立在这一大前提上的术式自行崩溃。

“生锈。”雁夜体表的盔甲慢慢回到体内，他的脸上也不由自主的露出了些许喜悦。

“所以我说，单质什么的最容易搞定了……搞不准，我可能是这次圣杯战争的御主里，和你相性最差的呢！”雁夜一脚踢碎充分氧化的月灵髓液，心中也不免感慨自家老头子的眼光之优秀。

这家伙，确实是个练手的好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