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息,他猛张猿臂,一把擒住枪杆。
枪手欲把枪身收回,却惊愕地发现他的枪像是被一根铁钳给钳住了一样,纵使他已使上吃奶的劲,被青登所控的枪杆也依然纹丝不动。
“巧手+2”岂是如此容易就能对抗得了的?
青登倏地使出一股狠劲儿,硬生生地将短枪从枪手的掌中夺了过来。
粗硬的枪杆像条出洞的蟒蛇一样,“唰”地从枪手的掌中滑出。
枪手即时感到双掌火辣辣地痛,低头一看——掌心的皮肤都被扯掉了,露出红彤彤的肌肉,血水哗啦啦地往外直渗。
青登夺过来的这杆短枪,枪杆是用硬木制成的,故而非常粗硬,欠缺韧性,没有很好的臂力不能使用。
青登并不懂用枪。
不过,幸而枪并不是一种特别注重技巧的武器。
武术界流传有一句并不十分正确,但是又确有几分道理的俗语:除却奇门兵器,越是大型的武具,比如:枪、槊、矛,便越是不需要多么高深的技巧,反而更看重身体机能。
若能将数米长、数十斤重的槊挥舞如飞,哪还需要什么技巧?像车轮一样猛抡槊杆,便足以在战场上开无双。
青登刻下的表现,完美印证了这句话。
便在夺枪在手的下一息,青登深吸一口气,扎紧马步,踏稳脚跟,足以助身,身以助臂,臂以助腕。
“象的核心+1”、“熊之腰+1”、“虎之臂+1”……众天赋,齐数发动。
短枪第一次挺出,便洞穿了它的原主人……即那位枪手的身躯。
紧接着,青登就势向右一个横扫,枪手的衣衫血肉筋骨如薄纸般被枪锋撕裂。
从枪手体内横向抽出的枪锋击中旁边一人,此人躲闪不及,被直接抽飞了出去。
“爰丧其马飞狐北,晚暮苍茫求不得。前军失利半冰折,掘尽沙鼠饮马血。单于乘虚复来即,陈云一团画如墨。戍楼大雪连堞高,士卒随指命如毛。”
人影像墨洇一般从三面逼向青登。
青登并不习惯“一手抓枪,一手持刀”的战斗方式,所以他毫不犹豫地扔掉左手的短枪,重新以双手持刀。
“呀啊!”
某人一蹬地板,伴随着响遏行云的呐喊,连人带刀地径直撞向青登。
青登从容自若地侧站半步,不偏不倚地躲开了对方的舍命激突。
正当他低促地运了口气,准备展开反击时,他眼角的余光骤然瞥见有道黑影出现在其右身侧。
此人手拿胁差,昏黄的烛光下,白刃寒光闪闪。
青登轻盈地往上一跳,轻松闪过了胁差的偷袭。
但是,便在青登的双足落回地面的那一刹那,又有两名敌人压了上来。
雅库扎们的意图很明显:连续不断地展开凌厉的攻势,不给青登半点喘息之机!
乍一看,青登已被对方的人海战术压制了。
“将军一呼长风起,奇兵突出若波涛。乱箭飞矢纷于雨,单于如鸟忽遁逃。既危复安盖有神,皆道将军勇且仁。帐下椎牛供壮士,河上投醪饮万人。”
歌曲渐至高潮。
在琵琶的伴奏下,乐伎的嘹亮歌声像极了落到玉盘上的雨点。
昂扬的曲调化为一股股劲风,在现场众人的耳畔狂舞。
而一同在现场狂舞的,还有青登的刀光。
面对雅库扎们的猛攻,青登既不急也不躁,只不断地横移身体。
打过不知多少场“以少对多”的恶战的青登,深谙“移动”对群战的重要性。
反复地变换站位,会使敌人疲于奔命。
与此同时,敌人常会因害怕误伤同伙,而不敢断然采取行动。
这般一来,原本严密的阵型就会逐渐出现破绽。
敌方的阵型出现纰漏之时,就是反击之刻!
这个时候,某个雅库扎纵身跳至青登的眼前。
可能是因为心情太过着急了吧,这人全然没有注意到:他的站位过于突出了。
他的刀才刚刚举起,一道银白的闪光就以电光火石的速度,从右向左划去。
当这道银白闪光从此人的身躯掠过时,其后头多出了一条红色霞雾。
紧接红雾之后的,是如雨水般噗嗤噗嗤往外滴落的血珠。
此人的死亡之于雅库扎们,犹如蚁穴之于堤坝——看似无关同样,实质上已然埋下崩溃的先兆!
下个瞬间,青登猛地迈开双腿,闪身至某人的面前。
这一次,青登并没有挥刀,而是曲起左臂,用手肘往对方的脸上狠狠地来了一下。
肘击乃人类所能使出的杀伤力最强的徒手招数之一。
在天赋“钢骨+1”的加持下,青登那微微凸出的肘尖跟铁锥没什么两样。
坚硬的肘尖正中那人的嘴巴,直接击碎了他的上下门牙,他当场昏死了过去。
某人本打算上前支援。
但在瞧见青登这暴力已极的手段后,他当场打起了退堂鼓。
接下来的一瞬间,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在他眼前。
前一秒还在收回左肘的青登,这一秒突然变成模糊的残影。
再下一秒,他突然感觉眼前一黑,有什么东西盖住了他的脸——原来是青登的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