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场啊……
空气中弥漫着道场独有的那种并不算多么好闻的味道。
换做一般人,肯定不会喜欢道场内的这种气味。
但绪方却并不讨厌。
因为在闻到这气味后,会有淡淡的怀念之情在绪方的心间浮起。
在环顾着千学馆道场的布置的同时,绪方低声嘟囔着:
“真怀念啊……”
绪方这番呢喃声音虽小,但还是被阿町给清楚地听到。
“阿逸,你在怀念你以前练剑的道场吗?”
“嗯……我已经……有近1年的时间没有踏上过任何一座道场了。”绪方轻轻地点了点头,“时间真快啊……在大概1年前,榊原剑馆还在,大家……也都还在……”
说到这,绪方感觉自己的喉头便像是被什么东西给缓缓堵住了一般。
而阿町也看出绪方此时的情绪正飞快地跌落着,于是也闭上了嘴,不再多讲这个话题。
就在这时——前方的道场上响起不小的动静。
绪方和阿町抬眸向前望去。
只见一名正值壮年、年纪大概在30岁到35岁这个区间的青年,在一大帮身穿统一的白色制服的年轻人的簇拥下自一扇小门走去,缓步走上道场中央。
这名青年一来到道场的中央,便向绪方等观众们做着自我介绍。
原来——这名青年便是千学馆的现任馆主:水野信庸。
水野的这番自我介绍很长。
他的这番自我介绍做个简单的总结,就是——夸赞自己是钟卷流的免许皆传、多么多么地厉害。
以及他的这座千学馆已经有多少年的历史、多么多么地厉害。
还有他麾下的弟子有多少,他的弟子出了多少能人、都多么多么地厉害。
归根结底,就是在夸他本人多么多么地厉害……
这冗长的自我介绍,让绪方都听得快要睡着了。
就在绪方已经开始打第3个哈欠后,水野终于结束了他这内容丰富得过了头的自我介绍,开始进行实战演示,向观众们展示钟卷流。
见自己唯一想看的环节终于来了,绪方抖擞精神,双手下意识地想要交叉探进双袖。
但因为现在天气热,绪方一直都用束袖带将两边袖子给扎起,因此双手摸了个空,只能悻悻地改为双手抱胸。
水野和他麾下的一名弟子各手持一柄木刀、相对而立。
二人的中段架势都有模有样、从外表上看都非常地标准。
在这样对峙了好一会后,先动起来的人是水野。
水野一面发出颇具气势的气合,一面向前踏步迅速拉近自己与弟子之间的距离。
在弟子进到自己攻击距离后的下一瞬,水野立即挥剑对准弟子的左肩来了记下劈。
木刀的刀刃精准地砍中这名弟子的左肩。
这名弟子一面发出着痛呼,一面摔倒在地。
水野刚才的这一套动作的速度很快。
将这名弟子放倒后,惊呼声立即自观众们之中响起。
听着观众们的这此起彼落的惊呼声,一抹淡淡的微笑自水野的脸上浮现。
“……嗯?”在其余的观众都发出惊呼时,绪方他那藏在天狗面具下的脸却挑了挑眉。
“扑哧……”
就在这时,一道和周围的氛围格格不入的嗤笑声陡然响起。
这道嗤笑声的声音很小,是那种尽管已经死命憋住了但还是没能忍住的轻轻的笑声。
而发出这道嗤笑的人,是一副浪人打扮的武士。
虽然这道嗤笑的声音很小、起止时间很短,但还是让道场内几乎所有的人都听清了……
千学馆的弟子们都跪坐在道场的左右两侧。
在这道嗤笑声响起后,一名体型偏胖的千学馆弟子立即露出满意的笑。
在这道嗤笑声响起后,仍旧挂着抹云淡风轻的微笑的水野便朝发笑的这名浪人问道:
“敢问足下,有什么好笑的?”
“抱歉……”这名浪人应道,“我只是觉得太失望了而发笑而已,没想到享誉盛名的千学馆馆主水野信庸就这种水平。”
竟然有人如此刚烈,直言水野信庸不过尔尔——观众们的兴致纷纷提了起来。
就连绪方也朝这名刚烈的浪人投去好奇的目光。
“哦?”水野脸上的微笑仍旧保持着那抹云淡风轻的色彩,“足下既然能看出我的实力平平,那么自身的实力肯定也极为不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