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努普先生,你要亲自率人出城?”林子平率先道。
“这是一件极危险的任务。”恰努普一脸平静地说,“要出城、要直面和人的大军——这需要有足够分量的人亲自带头向前冲,其余人才有勇气跟上。”
“而这样的作战是我提议的,由我来做那个带头冲锋的人,最为合适。”
“同时,我亲自上阵,也能最大程度地鼓舞士气与斗志,让这场作战的胜算多多少少上涨一些。”
雷坦诺埃:“恰努普……”
雷坦诺埃刚想再说些什么时,被恰努普率先出声打断道:
“雷坦诺埃,我知道你想说些什么。”
“不需要再劝我。”
“今日能否解决掉那些火炮手、大筒手,事关我们的这场抗争的成败。”
“换其他人来带头冲锋,效果肯定都远不如我来亲自上阵。”
“所以你们都不要白费功夫来劝我了。”
“我要亲自带头冲锋——给这场作战带来更多的胜算。”
恰努普的语气不带半点迟疑与犹豫,让人不容置辩。
雷坦诺埃的嘴唇张了又合、合了又张,最后满腹的话语化为了一道长叹。
周遭的氛围仍旧凝重——但凝重中多出了几分哀戚。
“趁着现在和军的攻势还未再次开始,开始动员大家,制造火箭把。”
恰努普一边说着,一边缓缓站起身。
“能做多少就做多少。”
“雷坦诺埃,你去一趟仓库,将我们库存的油……”
“恰努普!恰努普!恰努普!”
一道道不断呼唤着恰努普的名字的大喊,突然自屋外传到屋中。
恰努普皱紧眉头看向屋外:“库诺娅?”
呼!
门帘被一把撩开,2名女性顺着被撩开的门帘,出现在了恰努普他们的视野范围之内。
其中一名女性,是在场众人都十分熟悉的库诺娅。
而另外一名女性,绝大部分人就都非常眼生了——除了恰努普和林子平之外。
“嗯?”恰努普用力挑了下眉,“库诺娅,你怎么把阿町小姐也给带过来了?还有——你背上正背着的那东西,是什么玩意?”
那名除了恰努普和林子平之外,其余人都很眼生的女性,正是阿町。
此时此刻,阿町正紧紧跟在库诺娅的身后,因最近几日才刚刚恢复到能够正常走路的状态,所以她的脸颊仍旧没有什么血色,脚步有些无力。
“这是这小姑娘的东西。”库诺娅苦笑着拍了拍她背上的那个大布包,“我也不是很清楚这是什么,还蛮重的。”
“这小姑娘好像是有什么要紧事要跟你说,执意要求我带她来见你。”
“还让我帮忙把这蛮沉的玩意也给一并背过来。”
库诺娅的身后背着一个大大的、长杆状的大布包。
因被布包得严严实实的缘故,所以外人难以看清这布包内正装着什么玩意。
“有事要跟我说?”恰努普朝阿町投去疑惑的目光。
“恰努普先生。”阿町说,“今天早上发生的事情,我已经全都从库诺娅那里听说过了。”
“我说不定……能帮上一些忙。”
说到这,阿町将库诺娅正背着的东西拿了下来,放到了地上,然后将紧紧包裹着里面的物事的布给解开。
很快,阿町便解开了这大布包。
在这大布包被解开后,在场众人——包括刚才将这玩意给背过来的库诺娅在内,统统用震惊的目光看着布包给解开后暴露出来的物事。
布包内所装着的,是5杆火枪。
5杆样式和燧发枪稍有不同的火枪。
“肯塔基……长步枪……”林子平看着这5杆火枪,怔怔地说着。
……
……
城外,幕府军大营,全军本阵——
稻森一边伸着懒腰,一边缓步走出了自己的营帐。
刚才,稻森打了个小盹——因心情舒畅的缘故,稻森难得地睡了个极为香甜的觉。
“很好……风雪停了。”在出了营帐后,稻森仰头看天,露出志得意满的微笑。
而稻森在从营帐中走出后,几名一直守在营帐外面的稻森的亲信便立即迎了上来。
刚刚还在刮着风雪的天空,现在已停止了咆哮,连乌云也稍稍散去了一些,隐隐有些阳光从乌云的缝隙中透出。
一心期盼着在今日一天之内攻破红月要塞的稻森,自风雪降下后,就一直暗中祈祷着风雪早点停歇。
而现在,风雪终于停了,岂有再耽搁之理?
“向火炮手和大筒手们传令!”稻森朝刚迎上来的亲信们高声道,“给我轰塌那帮蛮夷的最后一道城墙!”
与今日早上一模一样的一幕出现了。
火炮手们推着他们的火炮。
大筒手们扛着他们的大筒。
在上百名士兵的护卫下,缓缓步出军营。一直行进到今日早上的射击位置后才停下,然后开始往各自负责的火炮、大筒里装填火药、炮弹。
截至目前,一景一幕都与今晨一模一样。
但就在这个时候——
“啊啊啊啊啊啊——!”
某人突然捂着自己的左肩,倒在地上,在地上一边翻滚着一边发出凄厉哀嚎。
这凄厉的哀嚎,让景象慢慢开始变得与今晨截然不同。
这名突然倒地、哀嚎的火炮手,自然是把周围人都给吓了一跳。
“怎么了?怎么了?!”
“发生什么事?!”
“喂!你怎么了?让我看看你的肩膀!”
“他中弹了!”
“中弹?是哪里射出来的弹丸?”
“是那帮蛮夷所射的弹丸吗?”
“不可能!这么远的距离!哪可能射得中……啊啊啊啊啊啊——!”
这名刚才嚷嚷着“不可能”的士兵,他的话还未说完,便捂着自己的肚腹,一边哀嚎着,一边倒在地上打着滚,鲜血霎时间便把他身下的雪地给染得一片通红。
众人刚想去查看这第2名突然中弹受伤的同伴——
“啊啊啊啊啊啊啊——!”
又有一人被弹丸击中,这一次,他被击中的位置是大腿。
然后是第4人中弹、第5人中弹、第6人中弹……
越来越多的人被不知从哪个地方射来的弹丸给击中。
中弹者的哀嚎交织在一起,宛如一柄巨锤砸向剩余还未中弹的人的心灵。
不知这弹丸是从哪飞来的,以及不知下一个中弹者是否是自己——这种对于未知的恐惧,让恐慌的情绪以极为骇人的速度传播着。
“这些弹丸到底都是从哪儿射来的!”
“应该就是那帮蛮夷所射的弹丸!”
“这么远的距离,哪可能射得了这么精准……啊啊啊啊啊啊啊——!”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