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惨叫着,他们狼狈地逃跑着。
稻森这个最高指挥阵亡的恶果出来了——幕府军现在的指挥体系已经彻底崩溃了。
各将现在各自为政,没有个统一的指挥。
有奋力维持秩序的。
有吆喝着,要与绪方决一死战,做最后一搏的。
有偷偷混在溃逃的部队中,打算逃跑的。
他们这混乱的指挥,反而加剧了部队的混乱程度。
崩溃的第1阵,渐渐影响到了第2阵、第3阵……
而正肩负着攻城重任的攻城部队——他们目睹了他们的大军被击溃的全过程,他们现在一个个都呆若木鸡。
一直关注着城外绪方的血战的恰努普,在第一时间看到了那面显眼的帅旗倒下。
在为绪方的奇袭成功感到狂喜的同时,恰努普高高举起手中的长矛,将体内仅剩的体力全数集中到喉间:
“和军的大将已被讨伐!和军已经崩溃!将城墙上的和人全都推回去!”
话音落下,恰努普身先士卒,扑向身前的和人。
残余的战士们发出怒吼,用吼声与紧随其后的扑向和人们的动作来响应恰努普。
攻城部队的士兵们,现在已全无斗志。
尽管他们的人数远比城墙上残余的阿伊努人要多,但无心再战的他们,愣是被打得溃不成军,都已经快推到内城墙的阶梯处的战线飞快后退。
这些刚刚还在张牙舞爪着的幕府军将兵们;这些刚刚仍气宇轩昂的幕府军将兵们;这些原本计划着要在今日之内攻破红月要塞的幕府军将兵们,现在一个个都如无头苍蝇般仓皇逃跑。
他们已不再是气势汹汹的侵略者,只不过是一帮渴望着保命的丧家之犬。
他们自幼所接受的“武士道”教育,现在已被他们全数忘在了脑后。
什么荣誉、什么不可临阵脱逃,他们已全数顾不上。
他们现在只想保命。
……
……
“黑田大人!我们这是要去哪?”一名策马紧跟在黑田身后的将领用焦急的口吻朝身前的黑田问道。
“去营地!”黑田回应,“大军已经完了。这场仗我们输了,现在营地那还有许多伤员以及部分保护伤员的部队,还有许多的辎重。必须得将他们都带走!”
“输、输?!”这名将领涨红了脸,“黑田大人!我们没有输……”
这名将领本想反驳黑田,但之后却因自己也不相信自己的话的缘故,音量越说越小。
黑田没有理会身后的这名还未认清的将领,专心致志地策马赶赴后方的大营。
……
……
松平定信他并没有逃远。
在逃到远离战场、但仍能勉强看到战场的位置后,松平定信便要求停下来。
从刚才开始,他就一直用着望远镜查看远处的战场。
虽因镜头远,没有看到绪方将帅旗斩倒的景象,但却能清楚地看到幕府大军如雪崩般溃逃的一幕幕。
即使不懂军事,但在看到他们的大军崩溃后,松平定信也能大致推断出究竟都发生何事了。
松平定信默默地放下手中的望远镜。
脸上没有一丝半点的表情,让旁人难以看透松平定信现在的所思所想。
不知为何,松平定信回想起刚刚在离开本阵之前,从传上来的汇报中所听到的情报——绪方一刀斋有在他的马鞍上绑着一面写有“天下无双之剑绪方逸势”的大旗。
“……天下无双之剑……”
松平定信呢喃着。
呢喃过后,一丝蕴藏着复杂情绪在内的笑意随着松平定信微微上翘的嘴角在他的脸上浮现。
“你已是……名副其实的天下无双了啊……”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