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曦注视着雷云海浪倾注而下,笑着说道:
“上帝啊,真有蠢货自取其辱。”
其余老怪物发出讥笑。
顾长安可以进来。
但这座城不行!
天不允许,你再努力都没用。
枉他们还如临大敌,又是以毁天阵法做支点,又是研究撬棍,甚至还揣摩血城会丢在那里,不曾想白担心一场。
“渔歌子,你让他滚回去吧。”
凯撒大帝突然说道。
拓拔天下表情骤变,脸颊的疤痕纠缠在一起,又缓缓绷开。
“这是深渊的命令,请执行吧。”她看向雍容端庄的妇人。
诸多修行者颔首。
神国已经大获全胜,如果汉奴灰熘熘滚蛋,那深渊就解除了勐兽踞侧的隐患。
毕竟天怒并非天劫,根本伤不了汉奴一根汗毛,只是禁止龟兹城进来。
等凯撒大帝飞升的那一刻,再让汉奴神魂俱灭!
“他会选择砸在城外。”拐杖老妪忧心忡忡道。
“随便。”拓拔天下一脸无谓,不急反笑道:
“举着城威慑众生,可血城连天空之城都进不来,可滑稽吗?”
“况且在眼皮底下更好,省得到时候凯撒大帝还得找人。”
凯撒负手在后,姿态不可一世。
渔歌子悬空而起,踏着飓风走向主城门,越靠近那里,闪电雷霆便离大地更近。
直到与血城两百丈间距,她伫立凝视,黑色飓风里三层外三层包裹七十里巨城,望楼上便是恐怖的滚滚雷浪,将坠不坠。
“做不到,就回家吧。”渔歌子轻声说。
……
赵蜀凉三国,无论是田里犁地的百姓还是戍卫边境的将士,此时此刻都抬头看着前所未有的异景。
雷海翻浪涌,横压四面八方,比诗人幻想的任何天象都要恐怖万倍。
而一个身影就站在灾难中心。
尽管看得模湖,可依旧目睹孤城摇摇欲坠。
顾英雄与天在斗啊!
“他在害怕吗?”
一个士卒颤声问。
肥胖臃肿的一品将军扶着辕门,铿锵有力道:
“不,他在自豪!”
周围将士沉默,远隔数万里都感受到惊心动魄的天怒,身处雷电漩涡,又该承受多么恐怖的威压?
他们作为普通人没有武道天赋,很难感受到天道意志是什么东西,更看不见摸不着。
可这一日,烙印在灵魂深处。
“顾英雄要暂避锋芒啊。”士卒喃喃自语。
谁料胖将军勃然大怒,一脚将他踹翻在地,歇斯底里道:
“避你娘个头,避你祖宗十八代,避你生孩子没屁眼!”
冒出一连串脏话之后,他虎目通红,亢奋道:
“拔剑!”
“他一定会拔剑,就像一直以来做得那样。”
“尔等华夏民族流传着愚公移山、夸父逐日,精卫填海的神话故事,不想看看胜天半子是何等波澜壮阔吗?”
胖将军激动得打摆子。
他便是折兰肃。
可以说亲眼看着那个男人一步步成长,在最弱小的时候都敢一人一剑面对上百精兵悍将,如今已经是陆地神仙,凭什么不敢直面天怒?
如果你顾长安怂了,我折兰肃都看不起你!
虽然我无耻投降,虽然我名声扫地,但你要是不敢上,我就是看不起你!
曾经的顾长安,绝不会一动不动!
“擂鼓助威!”
折兰肃狂啸一声。
霎时,军营旷野响起如雨点般密集的鼓声,尽管远不如雷声万一,可依然令将卒心潮澎湃。
圣城。
“回家?”顾长安掌心颤抖不止,可另一只手指着头顶城墙,“它就是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