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知听着宋炙阳的话,凝视了墓碑很久很久,宋炙阳也不打扰他,就陪着他这么站着,受着冷风,一言不发,只是手却紧紧牵着安知,将那一点点温暖共享。
“我从没见过父亲,我出生的时候,他就死了。”
安知终于开口,声音一出口就像被山风吹散一样缥缈。
“后来,我就和母亲一起生活,她是个手艺人,我便是跟她学的……后来她也去了,就是高中那年,到如今也已经十一年了…”
安知说得很简短,也很明白。寥寥几句就交代完了这一生,却从没有诉说过半分痛苦。
他就是这样的人,从不把自己的疼说出来,让看见他的人似乎觉得他无坚不摧,其实只有他自己知道每一刀扎得有多深。
或许能说出口的委屈,都算不得委屈,所以安知的委屈,根本就说不出口。
宋炙阳心里像被狠狠揪疼,喉咙喑哑,“这么多年,你都一个人过吗?”
安知的脸色不见悲喜,“嗯,习惯了。”
所有的事情,习惯了就好了。痛苦也好,委屈也好,习惯会变成麻木,最后变成冷漠。
宋炙阳一把将安知搂住,右手扶着安知的脑袋,将他的脸摁在自己的肩膀上,有几分急躁,几分温情:“我不想你习惯,我想你会哭、会闹、会笑…安知,以后你都不再是一个人了。”
安知埋在宋炙阳肩头,虽然觉得鼻子一酸,可是终究还是没有眼泪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