汛黎喏喏地起来了,感受到这位太守的温和态度,心中松了一口气。
“岑郎中发烧这事,你知道吗?”
听见这话,汛黎激动起来,小小的脸上满是委屈与担忧:“我怎么不知道,自从过了长江,郎中断断续续烧了半个月,昨天更是发了高烧,灌了药才退了些。”
“我让他休息几日再向太守报道,他就是不肯,昨天晚上昏了一次,今天早上一醒,就忙着收拾,拦都拦不住!”
闻言,几人都是一愣,仇子锡喃喃道:“岑郎中误了时间,就是因此吗?”
汛黎重重点头:“郎中醒的时候,我跟他说已经晚了,让他休息,他就是不肯,非说什么‘正因为晚了,就更要抓紧时间’!”
太守神情惭愧:“是不该用小人之心猜度,岑郎中之品行,实在是自愧弗如。”
杭絮看向院内,隔着屋门,她能听见那人缓而轻的呼吸,心中慢慢变了滋味。现在回想起来,那一日在门外听见的脚步,实在是有些过分沉重。
容琤也自惭地笑了笑,他早该明白的,毕竟是皇兄派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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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大夫不愧于医科圣手的名声,岑玉堂的病好得极快,第二日便醒来,第三日就能下床走动。
只不过一下床,就忙着穿衣,似乎要立刻投身测绘扬水的事业之中,不过这回汛黎拼了命也要拦住他。
他身量小,双手紧紧抱住对方的腰,就是不放手:“郎中就死心吧,这次我是不会放手的,太守也说了,不怪我!”
岑玉堂毕竟是个文人,又大病未愈,挣了几下没挣开,槌了几下少年的背:“你懂什么,水患乃是大事,一天也耽误不得!”
汛黎闭着眼大声嚷嚷:“汛黎不知道,汛黎只知道,郎中的身体也是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