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整件事讲完,杭文曜忽地起身,快步走到营帐门口,向外面吩咐了几句,才重新回来。
她好奇问道:“爹爹去做什么了?”
杭文曜答道:“调了一队人去保护宋辛的帐子。”
“皇后在军营内,自然要谨慎一些。”
说罢,他深邃而锋利的眼抬起,望向杭絮:“你做出此等冒险之事,也是存了十全把握?”
杭絮摇摇头,嘴角的笑却很张扬:“没有十成,倒有九成。”
“我的马术是爹爹教授,您知道我的水平,难道这称得上冒险?”
杭文曜叹了一口气,“你这副样子,也不知随了谁。”
两人都没有提起的一点是,纵然杭絮技术高超,有九成的把握安全下山,但一旦遇上那十中之一的失误,便是落下山崖,尸骨无存的结局。
他站起来,从屏风上拿下一套衣物,扔给杭絮:“这是你留在军营里的衣服,我让人找了出来,你去换上,免得染上风寒。”
杭絮接过衣服,却并没有起身,她把衣服搭在椅背上,从桌上笔架抽了一只狼毫细锋笔,沾了沾墨,在宣纸上勾画起来。
杭文曜脚步一顿,也回到桌前,弯腰看她笔下的图画。
不多时,那画面成形——是一枚半残的印章,即不方也不圆,纹路奇怪。
她呼了一口气,搁下笔,把图画推到杭文曜面前:“爹爹可认得这图?”
杭文曜盯着这枚半残印章看了许久,沉吟道:“不知怎的,我觉得有些熟悉。”
杭絮心头一紧,这印章源自那日柳阳景给她看的造反信上的那枚,虽不是一模一样,但也仿得七七八八。
那日她看罢造反信,冷笑道定是有人模仿杭文曜的字迹,但内心深处,仍存着怀疑,害怕这事会跟爹爹扯上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