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往延风城,容琤自然跟随,杭景和阿娜尔也吵着要去,他们一个常年被挡在延风城之外,只能望着它坚固的城墙恨得牙痒痒;一个从小默默期待,好不容易来北疆一次,却只是惊鸿一瞥就离开了,有了机会,自然要去好好看一看。
至于容攸,她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牵住了杭絮的衣角,只有特木尔,抱着酒罐拒绝了,他要留在这里,和多年不见的朋友叙叙旧。
她写了封信,派人送往科尔沁,队伍再次启程。负重减少,天气又好,他们行进得很快,地面由松软黏腻变成坚硬干燥,只用了两日有余就来到了延风城。
这座宁国边境的城池呈铁灰色,如一道壁障,扎根大地,直插入天际。
杭絮微仰着头,在落日的余晖中注视着延风城,铁灰色的壁障同橙红的晚霞、嫩绿的春草,一同构成一副和谐的画面,而后,她忽地笑了起来。
“我小时候,经常骑着马跑出城,躺在山丘上看太阳落下,直到夜深了才跑回去。”
她视线转向容琤,指着他背后的一座山丘,“就是那里,那个草甸的位置最好。”
容琤也转头去看,或许是背向杭絮,他的声音轻轻的,“我也躺在那里看过夕阳。”
杭絮一怔,“我带你来过。”
这话本该是疑问,又不知怎的变成了陈述。
“我……不记得了。”
容琤微不可察地叹了一口气,但杭絮的听力何其灵敏,怎么可能听不见。
她的心里涌起了些许愧疚。得知自己忘记了和容琤的过往之后,她特意去问过爹爹,对方证实容琤当年确实在延风城居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