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敛嗤笑,“他呀,还以为我不知道这事,非要作出一副父慈子孝的模样,不知是要骗谁。”
侍卫早就被容敛遣到很远的地方,这方院落只有杭絮和容敛,如今两人都不说话,连风也静止了,只剩他们的呼吸。
“啪嗒”檐下的灯笼烧尽了,没有光源,整个小院陷入黑暗。
在这极致的黑暗中,容敛出声,“如果这段故事被写入史书,后人会如何评价他呢?”
“是依旧被评为明君,还是遭人批评,说他不择手段,出卖妻子,不堪为君?”
杭絮轻声道:“大约还是前者。”
史书很少评判帝王的私德,更何况鬻妻求权,在很多人看来,并不是一件不可接受的事。
“对!对容玙来说,她连一个污点都算不上,说不定还要被夸一句大丈夫能屈能伸。”
“小婶婶,”他说,“我不甘心。”
-
容敛喝完了一整坛酒,方才站起来准备离开。
他不知朝哪个方向行了个礼,黑暗中只能见到他的上半身一起一伏,“小婶婶,打扰了。”
说罢,摇摇晃晃朝院门口走去。
“等等,”杭絮叫住他。
“小婶婶还有何事?”
她忍不住问道:“你为什么要把这些事告诉我?”
容敛顿了顿,却没说话,片刻后重新起步,离开了。
-
容敛走了,杭絮仍留在院中,她脑海中依旧回荡着方才对方说的话。
她不敢相信,那个威严的帝王会因为皇权做出这种出卖妻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