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心玉不语。她喝了酒,方才那一吻更是扰乱了她的思绪,使她心中波澜骤起,久久不得平息。
得不到李心玉的回答,裴漠又轻声道:“可我不怕。”
“裴漠,这不是怕不怕的问题,你知道你在肖想什么吗?”想起前世那段不堪的回忆,李心玉便抑制不住地发抖,压低了嗓音颤声道,“本朝律法规定,奴隶之子仍是奴隶,罪奴不可与平民通婚,更何况是堂堂帝姬?你可知道此事若败露,等待你的将是什么!”
前世,李心玉因年少贪玩而害了他一次,今生决不能再害他第二次。
“公主心中所忧,我皆明白。我裴氏一族蒙冤受辱,乃是戴罪之奴,而公主贵为天子掌心之宝,千岁之尊,我们本就是云泥之别。”裴漠凝望着她,眸子中仿佛有深沉的夜色晕染开来。他说,“但好在我们皆还年少,新年一过,你十六,我十八,我们还有时间可以洗揪出真凶,还原真相,夺回我裴家的荣耀。”
李心玉心弦一动,问:“既是如此,你又何必急于此时捅破一切?”
裴漠轻笑一声,说:“公主待我很好,无以为报,只有这一颗真心,公主想要便尽管拿去。”
不管怎样,先落个吻盖个章,从今往后不许他人肖想!
“鲁莽。”李心玉剜了他一眼,匆匆戴上斗篷兜帽,转身道:“此处不宜久留,回清欢殿。”
她心中思绪纷杂,满脑子都是方才那个温软的吻,竟是连辇车也忘了乘坐,径直步行。
宫墙两旁灯影扶疏,恍如仙界街市。裴漠不远不近地跟在她身后,轻声道:“我喜欢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