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儿,我怎的觉得你离我越来越远了?好像到了一个高度,而我只能仰视你。”李瑨胡乱说着,接过她的茶,轻抿了一口,赞道:“好手艺!这茶馨香无比,嫣儿,你也尝尝?”
琴声骤停,一身青衣的柳拂烟伸手按在颤动的琴弦上,长发蜿蜒垂地,并未作答,眼睛却透过打开的雕花门扇望去,落在紫薇花正盛的庭院中。
李瑨也顺着她的视线望去,见一内侍小步向前,立在门外通传道:“太子殿下,宜宁宫的太妃娘娘来了。”
闻言,李心玉倒茶的手一顿,问道:“陈太妃来了?”
李瑨也是好奇,纳闷道:“她不是一直深居宫中,极少出门,来这作甚?”
话音未落,已听见陈太妃的笑声自外头响起,且越来越近:“哀家不请自来,两位殿下可千万不要嫌弃。”
说话间,陈太妃已光彩烨然地出现在了门口。
三十好几的女人,笑起来时,眼角已有了细微的纹路,但并不显老,反而更添成熟女子的美感。
她虽然年轻,到底是先皇的宠妃,辈分极大。若真计较起来,李心玉和李瑨都得称她一声‘奶奶’。
正因为她是长辈的长辈,故而不请自来,李瑨也不能说什么,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进了屋。
见李瑨坐在椅子上不言不语,陈太妃笑道:“怎的,太子不欢迎哀家?”
“瞧您,说得哪里的话。皇兄只是不善言辞罢了。”李心玉命宫婢在自己身旁摆了一张案几,又拍了拍坐垫,乖巧道,“太妃娘娘,您请坐。”
陈太妃眼中有血丝,不知道是哭过了,还是夜晚不曾睡好的原因,看起来有些疲惫。她打量着李心玉,温声道:“许久不曾见过咱们襄阳了,今日想起了,便出门来看看。”
李心玉玩笑似的笑道:“太妃娘娘怎知道我来东宫做客了?莫非,您有千里眼?”
陈太妃嘴角的笑僵了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