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传召他们入内,却一言不发。
任由他们跪着。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素娆腿开始发麻,刚挪了下身子,头顶传来椅子挪动的声音,乾定帝终于发话了。
“你们新婚燕尔,平日事忙,这个时辰不好好在府歇息,入宫作什么?”
这不是明知故问嘛!
素娆没说话,看了眼言韫,言韫微直起身,揖手道:“回禀陛下,微臣听闻太子……”
“太子的事,朕已经决定了。”
乾定帝目光幽深,穿透荧荧烛火,落在言韫身上,沉道:“谁求情都没用。”
“陛下。”
言韫还没开口就被他堵回来,眉心微蹙,便听乾定帝淡道:“他既然为先帝之死郁结于胸,无心朝政,着他守陵一年也算是成全他的孝心。”
“储君关乎社稷安稳,这般处置,恐令朝堂生变动荡,还请陛下三思。”
言韫俯身叩拜,心不住的往深渊沉去。
“言鹤卿。”
乾定帝声音微沉,默了须臾,一字一顿道:“这社稷安稳,非他区区一个东宫太子能够主宰,朕还活着呢!”
他最后一句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杀意极重,言韫忙道:“是臣失言,请陛下恕罪。”
乾定帝盯着两人看了半响,压抑的气氛弥漫开来,沉甸甸的如山石在背。
转瞬便叫人生出一身冷汗。
“你知道朕最讨厌什么。”
乾定帝转移目光望向窗外,冷道:“他们以为这样就能逼朕收回成命?太子今日敢顶撞于朕,明日就敢逼宫窜位,此举先例一开,君父威信置于何地?”
“他们只记得太子是储君,可还记得朕才是这大雍的君主,公然抗命,聚众跪谏,呵!”
“想跪那就跪着吧。”
“跪的越久,太子的罪就越重,这些人一个个喊着要忠君报国,忠的又是哪个君,哪个国!”
此话说的是外面那些人,又何尝不是在敲打素娆和言韫。
乾定帝字里行间透露着的都是不满与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