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亲?”楚风临一愣,眼中闪过了一丝诧异的神情。而师兄只是意味深长,笑而不语地看着他。
楚风临也只是惊讶了片刻,随即便领会了——是他下意识地想太多了,师兄哪有可能是真的想和他成亲。
“师兄……”见谢归途神情坦荡,少年更是为自己方才的反应羞愧起来,略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难道你想让我来假扮成婚的新人吗?”
“没错。”谢归途到了他的身侧,和他并排走着。
“听常老板说,以往撞煞从来没闹出过人命。可如今那樊四公子平白横死在了洞房花烛夜,性质可就完全不一样了……整个雁阳镇就这么点大,邻里之间事无巨细都能知晓,传得最快的就属这种耸人听闻的怪事。”
楚风临点点头:“怪不得常氏酒铺和樊宅附近都看不见什么人影。”
甚至连临街的商铺都不敢开门,地上散落的纸钱也没人愿意去打扫。
“现在事情已经传开了,恐怕这段时间雁阳镇再没有哪对新人敢办婚礼了。”谢归途说。
“那师兄打算如何?”楚风临偏头望向他。
“无妨。”谢归途似乎已经打定主意了,“他们不敢办,我们来办。”
“我们,”楚风临一字一顿,小心地向师兄确认,“指的是师兄和我吗?”
“是啊,我和你,难道这里还有其他人不成?”谢归途扫了他一眼,看出了师弟的不好意思。
他仍旧若无其事,继续怂恿道:“常老板说,那一日常小姐出事的时候,恐怕只有她和新郎两个人知道发生了什么。我们若是想一探究竟,与其混在迎亲的队伍里,不如自己扮作成婚的新人来得方便。”
道理是这个道理,不过楚风临不太确定自己能不能胜任这种事。
“师兄,我没有成婚的经验。”
“傻小子。”见师弟眼巴巴地望着自己,谢归途都忍不住笑了,“你没有经验,难道师兄就有吗?话说回来,这可是师兄第一次成婚,便宜你了。”
楚风临听了这话,顿时便不敢再有怨言了,抿着唇“嗯”了一下。
“好、好的师兄,我会尽力试试的。”
一想到自己将会是第一个和师兄拜堂的男人——即便只是为了捉鬼假扮的,楚风临依然忍不住脸红心跳。
.........
回到北斗剑派后,两人先去见了师父萧无涯。
谢归途把雁阳镇上所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向萧无涯禀告了。
“撞煞?”萧无涯听完徒弟的汇报,神情也变得严肃起来。
“红事和白事相撞,的确容易引起极大的煞气。师父从前遇见过几次,撞煞以后死人起尸、阴魂作祟,活人一方也容易阳气受损,被怨气缠身——但那些都是意外发生的撞煞而已。”
谢归途也道:“雁阳镇频频发生的撞煞,好像从头到尾就不是意外。”
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送葬队,偏偏故意往迎亲的队伍里撞,更像是成心在寻晦气。
萧无涯对此事也有些重视,可是思考了片刻,也没能想出个所以然来。
“按常理来讲,发生撞煞这样极端的事,是红白两事的双方都不愿意看到的。撞了煞,有损的不单单是办喜事的那一方,白事的一方也是同样……怪了,师父活了这么多年,也算有点眼见,可从来没见过有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鬼。”
“师尊,此事的确颇为奇怪。”谢归途说。
萧无涯凭空想不出答案,只好作罢。
他皱着眉,打量了两个徒弟片刻,似乎还是担心他们二人重伤初愈的事:“话说回来,我不是让你们两个小子好好休息,你们跑到雁阳镇上去做什么?”
谢归途不敢把师叔供出来,正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就听见师父笑道:“是不是馋了,想吃盏蒸羊了?”
“……”师父果然了解他。
谢归途干脆硬着头皮认了下来:“是。”
“你们两个还是好好休息吧,别太操心了。”萧无涯建议说,“不如我另外找人去处理这件事。”
“师尊。”谢归途为了借到师叔的炼丹炉,还是想把这件事有始有终地完成了,“这件事就交给我们吧,我和妄行都没有大碍了。”
说着,他看了一眼师弟,后者连忙点头表示同意赞成。
谢归途又趁热打铁道:“况且我已经有了一些眉目和猜想,但还需要去验证才行。”
雁阳镇上虽然频频发生撞煞一事,虽然离奇,但几年只死了一人,并不算大凶。
萧无涯一向把谢归途看作自己放心的弟子,知道他肯定有分寸。
见他态度坚决,萧无涯便说:“好吧。那明日就让阿影和你们同往,三个人也好有个照应。”
.........
今天没能吃到盏蒸羊,谢归途便拿前两日剩下的笋,炖了个火腿鲜笋汤。
两人今天忙活了一整天,却连一顿饭也没吃上。楚风临早已经饥肠辘辘,眼巴巴地在旁边等着了。
一揭开锅盖,浓郁的香味就扑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