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长『吟』一声,陆清身形一闪,随即跪在了陆云的面前。
脑海中,许多画面浮现出来。
“不许流泪!我陆家男儿,流血不流泪!”
“铸剑一道,心境为上,没有上好的心境,心浮气躁,是无法把握好铸造锤的,想要拿起火玉锤,你便要先掌握好自己的心境才行。”
“不许低头,哪怕是承认错误,也要直面于人,头可断,我陆家儿郎的脊梁不能断!”
“上古圣贤之言,可以借鉴一二,锤炼心境,虽然现今这上古圣贤之道湮灭,但是其中许多东西,与我铸剑,乃至剑道一途都是殊归同途,没有什么区别。”
时光再转。
这是一间两面通风的黑『色』石屋,有若实质的玉『色』青烟正不断地从两边的通风口溢出,石屋内,入眼的是一方足有八尺见方,一人高的青金『色』铸造炉,铸造炉不知用何种材料打造,浑身流光异彩,光滑的表面有若琉璃一般反『射』着诸多颜『色』,此炉四面密封,只有底部靠外的一侧有一个一尺方圆的圆形进火口,赤红『色』的火光若隐若现。
铸造炉前,是一名身高七尺有余的高大汉子,汉子赤『裸』着上身,『露』出一身凹凸分明的虬曲肌肉,刚毅而棱角有致的面容,加上一头随意披散在肩上,被高温炙烤得有些弯曲的黑发,整个人透『露』着一股难以言明的强悍气质。
汉子的另一只手上,是一柄足有人头大小的火红『色』大锤,大锤舞起,带起呼呼的风声划破空气,恐怕足有百斤的重量,垂头扁平,实实地落在金红『色』的长条上,发出金铁交鸣的声响,而锤面与长条一触即收,恢复到相当的高度后又再次呼啸着落下,如此往复捶打,那不断的撞击声,充满了一种奇异的韵律,节奏分明,仿佛每一锤都是精雕细琢一般如出一辙,深深地嵌入人的心里。
“清儿,加大火力——”
“清儿,紫金拿来——”
“爹,接好了——”
“我要帮爹把剑铸完,我要看着爹铸剑——”
“如玉,接住清儿——”
“陆云,为了铸剑,你真的不顾我们娘儿俩的死活了吗?”
这是陆清有意识的听到的最后一声呼唤。
“爹,我和娘不怪你!”陆清看着眼前那与记忆中一模一样的身影,尽管知道只是心魔世界,但是陆清依旧控制不住自己。
这便是心魔世界,将人心底最脆弱,最不想面对的东西再次剥离出来,展现在眼前。
“爹知道!”陆云抚『摸』着陆清的头,眼中现出了一抹愧『色』,“这些年,苦了你们娘儿俩了。”
“不,不苦,”陆清摇了摇头,“没有这番际遇,也没有孩儿如今的成就,这一饮一啄,实在是有因果在内。”
“呵呵,我儿如今也是剑皇了,为父很高兴,陆家,以后就交给你了。”
“爹,你放心。”陆清深深地点了点头,道。
随即,陆清在陆云有些惊诧的目光下站起身来,退后了十丈许站定。
“清儿,你——”